芊眠听了忙道:“都是我的错,不该跟少夫人说外头的闲话的,也不知真假就乱传,都是我的错。”
季泠摇摇头,“也不怪你,连我听了也觉得如传言那般。那位窦姑娘生得也着实美貌,连我见了都挪不开眼睛。”
芊眠却是撇嘴都:“再美,还能越过少夫人去?大公子连你都……”
话说了一半,芊眠赶紧捂住嘴,暗恨自己嘴快,可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季泠却不以为意,“别遮掩了,我有自知之明。在京城时,母亲也常说女子之美不在皮囊,而在内秀。”苏夫人那意思自然就是说季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芊眠见季泠闷闷不乐,也深悔失言。“少夫人,大公子心里定然是有你的。”
季泠摆摆手,捂住脸道:“快别说了。”今日她惹恼了楚寔,都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这么愚笨的人,楚寔看不上也是自然的。
晚上季泠很晚都没睡着,只因为惹怒了楚寔。她的身家性命可都挂在楚寔身上,由不得她不担心。若是有个儿子还好些,好歹有个依靠,但现在的季泠真的算是荣辱都系在楚寔腰上的。
门口传来一点儿动静儿,芊眠转进屏风里隔着帘子低声道:“少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季泠立马就爬了起来,她原以为楚寔肯定不会回来的。毕竟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歇在外院的。
见内室亮了灯,楚寔原本往西梢间去的脚步顿了顿,等季泠出来才道:“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因是已经睡下,这会儿又匆匆起身,所以也来不及梳妆打扮,季泠的头发就那么散着,随手用金环束住,但头发丝还是会不听话地跑出来,有些凌乱。
衣裳则是霜白抹胸和同色撒脚裤外胡乱套了件袍子,那凌乱和慵懒也只能用海棠春睡初醒时的风情来形容了。
季泠的抹胸上没有绣任何花,也无其他装饰,很是不同寻常,以至于脑子因为疲惫而困顿的楚寔开口问道:“你的抹胸上怎的一点儿花也没?”
寻常女子,这抹胸虽然是不露人前之物,反而最是精心雕琢的衣服,尤其是成亲后的妇人,更是格外重视。
季泠的脸一瞬间就红得成了猴子屁股,她是万万没想到楚寔会问这个问题,她低头看了看,的确是袍子系得太松,而露出了里头的抹胸,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襟,把难得露出的风情全都遮掩了去,然后嗫嚅道:“不舒服。”
她的皮肤太过细嫩,小衣或者中衣上有一点儿绣花都会摩得她皮肤起红印,所以季泠甚至连外裳都不怎么用绣花的,多半用的都是衣料本身的花样。
楚寔点点头,刚才的问题本就是随意而发,且有点儿欠妥,所以他也没继续问,只道:“早些睡吧。”说完楚寔转身就往西边走。
季泠急急地在他身后喊了声,“表哥。”
楚寔回过头,见季泠有些怯怯地看着他,不由捏了捏眉心。
这动作更是把季泠吓着了,“你,你还在生我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