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大事儿?!”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起来,“我要是不回去你没准儿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严行低着头不看我:“不会的。”
“不会个屁!你昨晚烧到三十九度你——”
“我是说,”严行打断我,“你不会,不回来的。”
我一下子噤了声。
严行也不说话。
几分钟后,病房的门被推开,昨天的那个中年男医生走进来:“退烧了吗?”
严行把体温计抽出来,看了看:“三十六度二。”
“不错不错,”男医生又问,“腿上有没有什么感觉?”
严行摇头。
“恢复得挺快嘛,”男医生笑了笑,“昨晚还那么虚弱呢,把你同学吓死了。那行,今天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了,但是按时来换药啊,我们上班到14号。”
严行:“好,谢谢您。”
医生查完房,又只剩下我和严行了。
“张一回,”严行向我这边挪了挪,“你刚才发火了?”
我硬着嗓子:“很惊讶吗?”
“好凶啊,”严行的语气有点软,“吓死我了。”
“……我真的,很担心你,”我侧脸看向严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行又垂下头,低声说:“下次不会了。”
“你舅舅为什么打你?”
“我也打他了,”严行说,“我家的事儿,说不清……算了吧,你听了也是糟心。”
见他不想说,我也只好不再问。
“你一会儿去哪?不回你舅舅家吧?”我换了话题。
“我有地方去,放心吧。”严行笑笑。
“去哪?”
“就……”
“别骗我。”
“找个酒店住一下。”
我叹气,看着严行头顶的小小发旋,接着,又叹气。
“妈,”我拨通了老妈的电话,“我带个同学回家啊。”
严行跟我坐地铁,往我家的方向。
“一回,咱们才认识一个学期,”人挤人的地铁上,严行一只手扒着我的胳膊,小声说,“我就跟你回家了,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跟什么啊?他这幅样子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宾馆,他怎么说得跟我带他回家干什么似的?
可他拧着眉头,又是一副毫不掺水分的担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