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严行笑了一下,淡淡地说,“分数线我忘了。”
遛完圈回家,老妈已经为严行准备好被子和枕头——就放在我的床上。
我的床比单人床略大些,但两个人睡还是有些拥挤,甚至连那枕头被子都是拥挤的,看上去像是连在一起。
我关上门,刚想随便说点什么来消除这若有若无的尴尬,严行的手却忽然移到腰间,开始解运动裤的裤带。
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和严行一张床睡觉了,但——还是第一次,光天化日,他当着我的面脱衣服。
我僵硬地转过身,装作在整理书桌:“呃,严行,你……喝水吗?”
“不喝。”
紧接着,身后传来“哗”地一声,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嘶——”严行倒抽一口气。
我飞速转过身:“怎么了?!”
严行的运动裤在他脚踝处团成一团,他两条直直长长腿光裸着,纱布白得显眼。
“碰到伤口了。”严行看着我,小声说。
第27章
“啊?疼吗?”我连忙转过身蹲下,紧张地打量严行的小腿。纱布白花花的,倒是看不出血迹。可我一想起那些护士说的,密密麻麻的伤痕,我就……受不了。
严行的腿很好看,修长而结实,刚开学的时候我曾见过他洗完澡穿着短裤走路,小腿上微微突出的弧线是他的肌肉,随着他的步伐,那肌肉隐隐地一起一伏。
他舅舅怎么下得去手呢?!
“没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严行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抬头,和他目光相接。
严行俯视我,他复杂的目光像今天中午的太阳一样,落遍我全身。我慌乱躲开他的眼睛,自己的眼睛却又不由自主向下,严行的低领毛衣领口松垮,他的锁骨高高支棱着。目光再向下,严行的腰,严行深蓝的四角内裤——够了。
我猛地站起来,在一阵大脑缺血导致的眩晕里背对他,我说:“你先睡吧。”
“你呢?”严行语气如常。
“我……我去给屋里洒点水,”我感觉自己的两颊上升起了两团火,“暖气烧得太干了。”
“噢,好,”严行说,“那我先睡会儿。”
“……嗯。”我拧开门,逃命似的两步跨出屋子。
我知道严行是故意的。一定。
从小到大,我见过太多不同的目光了,领助学金时同桌躲躲闪闪的打量,跟我妈去奶奶家借钱时,二姑似笑非笑的冷眼……太多了。情绪这东西,就算嘴上不说,也一定会从目光里流淌出来。
而刚刚严行居高临下看着我的目光,是什么呢?
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暗示。
他在暗示我。
没错,他在暗示我,如果我站起来抱住他,他大概就会顺从地搂着我一起倒在床上。他漆黑的眼珠满是犬类的忠诚,飞扬的眼尾却又神采奕奕,充满猫科的挑逗。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饭桌前,桌子上,还放着中午没喝完的蘑菇肉丸汤。严行对着我爸妈时那么乖巧单纯,对着我怎么就——这还是在我家啊。
他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