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一早上就在那里做一个镇小鬼的面塑,还买了很多荷花灯,又在门口摆了五味碗糕稞。
她正在那里忙着,许杭从后头拍她的肩头,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少爷!今儿中元节,不能拍肩膀的,小心招鬼!”
传说,人的肩头是有三盏灯的,拍肩膀会灭灯。
许杭这才想起来,今儿是是祭祀鬼魂的日子。若是真的鬼门大开,不知道会有多少魂魄追寻到金燕堂来呢?
死去的不怕,就怕那些活着的小鬼,仍不安分。
章家兄妹似乎是今日的船离开贺州城,听说本来没这么早,但是章饮溪的身子突然恶化,连日晕了几次,必须送回上海看看。
段烨霖装模作样派人去稍微饯别了一下,心里想的是终于能送走这几个大麻烦了。
许杭知道了以后,也收拾了一个箱子,托人送上了船,说是寄给在上海的顾芳菲。
“就这么走了,我倒觉得奇怪。”段烨霖看着在码头搬运行李,拿上拿下的工人,心里隐隐预感不佳。
甲板上,靠着栏杆的章修鸣,远远看着段烨霖笑,将帽子拿起来,挥了挥。
让人不寒而栗。
药堂里,许杭教导新进的药徒知识,指着一个肺痨病人开药方,特意嘱咐说:“痨病病人,饮食最是要禁忌,无鳞鱼切切不可以食用,否则极容易复发旧疾。稍后我会写个禁忌单子给你,你要记熟了。”
“记着了记着了,”药徒一面记笔记,一面捣蒜般点头,“不过也就是提醒那些有钱人,穷人家哪有钱买得起鱼吃哟!”
“小心些都是好的。”
药徒被许杭这话勾起了食欲:“说起来,今天禁鱼令才撤了,我都好久没吃鱼了,想想就流口水了。”
许杭看了他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