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身手那样好的人会被黎昀擒下马, 凌琅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他还活着。
他就知道凌琅不会轻易死去,他谢相迎假死从未成功过, 凌琅不会像他这么笨。
谢相迎握着手中的朱颜, 滚烫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一颗心也活了过来。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在意一个人的生死。那探子把将凌琅身死的消息报来后, 他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沉了底,那是一种比自己死去更为难受的感觉。
如行尸,如走肉, 就是不像一个活人。
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痛苦是留给生者的。谢相迎如今,真真切切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往后的几日,谢相迎未再被送回那牢笼之中。黎昀派人卸下谢相迎脖颈上的枷锁, 另将人安置在一处军帐之中。那军帐中铺着各式珍贵的兽皮,另有两个宫女侍奉。
谢相迎不知道黎昀为何如此对他,但直觉告诉自己,这样看似不错的待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几日后, 谢相迎被换上一身青绿色的锦袍送入了黎昀的王帐。
鼻息间有浓重的酒味,谢相迎踏入帐中, 一眼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人。
那人凌厉的眼眸被烈酒蒙上一层雾, 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抬头看着他。
那样的落寞又寂寥的眸子, 谢相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每一个登上帝王之位的人都是孤独的吧, 踩着亲故的鲜血上位,无一人可以信赖, 无一日可以心安, 该是怎样的感受。
或许此刻, 他该一刀杀了黎昀。
“你杀不了我。”黎昀的唇勾了勾,像是早已知晓心下的念头,他沉声道,“你若是听话些,我会好生安置你那所谓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