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昀的目光在落在谢相迎身上,肆意打量着眼前人的眉眼与腰身。这身子不合他的心意,待攻破盛京,他会让凌蔷把谢尹的身子换回来。
“要我做什么。”谢相迎问了一句,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魅力,值得黎昀千里迢迢来北齐绕路,特意把人带到东陵去。他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眼下所有人都不需要的棋子。
黎昀修长的指节撑在下巴上,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人。侍奉他么,不,谢相迎是不会心甘情愿侍奉他的,逼急了,他甚至会再次了结自己的性命。
可他就是要留下这个人。
他记得那年在接风宴上时,这人一袭青衫侃侃而谈的样子很是动人。
这些年黎昀奔走四方,见过很多人,他们眸中的感情很复杂,或谄媚,或清高,或验厌世,或贪慕,唯有谢相迎不同。他的眸子清澈地像是一泓泉,心里比脸还要干净上几分。
谢相迎运气不好,锋芒毕露,百官嫌弃,就连北齐那傀儡皇帝都不敢在明面上护他一护。可这人就是个死心眼,一门心思要为凌琅效忠,哪怕是死了,也愿意千里迢迢赶回北齐。
黎昀时常在想这乱世里怎么会出这么一个倒霉鬼,这么一个指哪打哪的出头鸟。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可笑,再一想,便觉得嫉妒。
他曾经也遇到过这么一个博古通今,又无所求的良善人物,那人对东陵的所有人都可微笑以待,唯独对自己不同。他躲着自己,每每见到自己便频频蹙眉,甚至在他父亲面前举荐别人继承大统。
他可是东陵太子,怎么会容忍这么一个人存在,所以他杀了那个人。不,也不能说是杀,这人或许还活着,只是再也不能醒过来妖言惑众。
“你很像一个人。”
黎昀的声音传来时,谢相迎整个人的身子都滞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像过多少人。
黎昀见他蹙眉,又道:“你蹙眉的样子尤其像他,他不喜欢本王,从本王出生之时,他便劝阻父王另立太子,更劝谏父王不要为本王请教兵法的太傅。本王不明白,不明白一个初生的幼子能给他与东陵带来什么威胁。但有一点他没说错,他说本王生性暴戾,可这一切又怪的了谁,若不杀人,本王便会被杀。他倒是干净,他的下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