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好多针孔,还留着一圈用力到留下了淤青的手印,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司轻很难接受这一切。
他无法接受黎放这一个月里一直在被打被掐着脖子虐待,他怀着一丝根本不存在的希望问警察,那是他死后那些人还气不过,所以打了他吗?
警察说不是,人死后细胞都死掉了,留不下伤痕的。
警察拍了拍他,没有再说什么。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上了新闻头条,那伙非法组织被连锅端了,连带着放贷给黎放他妈的高利贷也一起。司轻后来鼓起勇气去看专访,才看到黎放他妈说,当时是法院判决下来,她没有那么多钱,便去借了高利贷,结果利滚利这么多年,怎么也还不清,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她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无期徒刑,直到司轻二十六岁的今天也没出来。
有很多人心疼黎放,缅怀过他,但他再也回不来了。
司轻有好几次早上醒来都恍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但很快又能清醒过来,知道黎放真的不在了。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还是习惯买两人份的水,门口卖红薯的大姨也好长一段时间都习惯性地递给他两个,连食堂大妈都习惯性地递给他两双筷子。
真的是好长一段时间,司轻都得很无奈地提醒别人,我一个人啦。
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他,总跟你一起的那个呢?
司轻想了想,说,他去别人家当小孩了,以后不用再起早贪黑地给他妈做饭了。
司轻又路过了很多次他们毕业的小学。他十指握住栏杆,顺着缝隙往里看,透过生死的牢看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