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黎放拉着他的手,说司轻,我们以后能不能一起住?
他说我以后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可是我以后要结婚的呀,你也肯定要结婚的。”司轻说,“到时候怎么办呢?”
“……我知道,可我想跟你住在一起。”
黎放撇了撇嘴,失落地低下眉眼,又很不肯服输、很不甘心、很不高兴地倔倔嘟囔:“我就是想跟你住一起,我不想结婚,我就想跟你住一起。”
这一幕落进司轻眼底,他听到夏风在哗啦啦响。
他喉结动了动。
“那,”他鬼使神差地说,“那我也不结婚了,咱俩谁都不结婚,以后一起住。”
黎放眼睛里亮起了光。
他们那时候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那时候小,只顾着说傻里傻气的话,说隐晦得自己都没发现的告白和誓言。
这一切本该交给时间顺其自然,但时间背叛了他们。
晚风吹过去,学校里的小孩嬉笑着闹。司轻的头发被吹起来了几缕,乱了发型。
司轻总是爱来这所他和黎放毕业的小学,隔着栏杆看里面的人,里面的花,里面的草和里面的光。几年里,小学的设施几度翻新,渐渐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了,但路边的野花仍然爱开得像雏菊,和他小时候第一次摘下来送给黎放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