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白缓慢地转过头,也是在眼神交汇的瞬间,时砚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但也琢磨不透她面色异常的原因,只是挑自己期望的角度询问。
“你不高兴了?”
温予白还是看着他,没有回答。
这下时砚自己也慌了起来,简单来说,他处于一个相当纠结的境地,他既不希望温予白对他的曾经太过冷漠,也不希望她真的因为过去而感到伤心遗憾。
所以等温予白不说话时,他因为摸不透她心中所想,脸色肉眼可见地焦急起来。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之前总是误会,尽管你现在没有误会了,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更好。”时砚显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然后发现光靠解释似乎不起作用,就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很久之后,他才低低地叹了一声,“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该多好。”
温予白的大脑被各种信号基质轰炸得有些懵,但还算很清醒。
她当然没有生气,更没有难过。
她只是发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她能看出来时砚一定还有很多话没说,无关和沈瑶音之间的感情,而是属于他自己深埋在记忆里的隐秘。
温予白也是在今天突然才想起。
时砚曾经,那么近距离地接近过死亡。
死亡,这种人人望而生畏的恐惧,曾附着在他身上许多年。
如果说意外带给人的是一种猝不及防的残忍,那像他这样,每天倒计时数日子,感觉生命在身体里慢慢流逝,这样钝刀子割肉一样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同样的,温予白没有涉足过时砚的那段人生,那是他自己熬过来的,不论有没有白忱的心脏,那些日子都确确实实属于他自己。
人生真的很奇妙。
似乎处处都是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