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曼珺的眼泪忽然就掉了出来。
聪明人总是能保持头脑清醒和理智,也因此她们才没把这次的交谈变成狗血的戏码,但是聪明人也是有心的,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是在一瞬间。
温予白看到宗曼珺手覆在眼睛上,肩膀一颤一颤地抽动着,没有放声大哭,却隐隐传来抽泣声。
她觉得宗曼珺或许是想到了那段难熬的岁月,在白忱宣告生命就此终结之前,也正是时砚最艰难的时候,所以她想起来才会这么难过吧。
宗曼珺也没有这么失控过,或许是心里憋得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她就毫无保留地暴露防线。
那时,她无数次希望能用自己的心脏挽救时砚,她愿意替他病,替他死,供体找到的那天,她和丈夫在病房门口拥抱着喜极而泣,一块悬在心头的重石终于放下,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甚至让他们忘记了经历的所以痛苦和绝望。
但宗曼珺同样知道的是,就在那一天,有一个曾经鲜活过的生命将要不可挽回地离去。
就是因为知道这份不容易,宗曼珺才对温予白的温柔泣不成声,将心比心,如果这个人是她,她不一定会比温予白做的更好。
温予白抽出一张纸递过去。
宗曼珺抬眼,接过她的纸巾,极快地收拾好情绪,对她道:“我一开始不知道,我儿子是喜欢你哪里,见了你两次,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