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墙壁，阴冷的床板，伏黑惠再次醒来时，人在高专停尸房。

……

其实不到被当场气到去世的地步，他出现在停尸房的原因，还要从甚尔说出那句“六眼，给点钱”说起。

高专古朴的建筑群中，出现了多年不见的沉寂状态，风簌簌吹过，好不萧瑟。

良久，禅院真希表情空白，喃喃道：“我是不是应该去六本木修业？”

熊猫从僵硬中找回动作，扶着禅院真希的肩膀来回摇晃：“真希，你冷静一点。虽然六本木夜场听起来很有趣啦，但是应该和这个人很强没关系！”

五条悟停顿一会，突然捧腹大笑，当然也没有给钱的意思，将甚尔伸出的手晾在一边。

甚尔不满：“六眼……”

没等他说什么，伏黑惠在意识中大声纠正：「不是六眼，是五条悟！」

甚尔这才注意到意识中的交流，重点是称呼问题吗？

伏黑惠的声音有些狂躁，不免比平时多说了些：「你既然打算骗五条老师的钱，至少像个小白脸该做的那样称呼金主名字啊。」

甚尔一顿，不紧不慢地回应：「五条悟是你的金主才对吧，我是顺带的。」

这话说了一半，意识中还有句乱糟糟插入的吐槽——要钱用的是惠的身体、惠的名义，跟他甚尔有什么关系呢？

伏黑惠整个人都不好了，渣爹这什么脑回路？

此刻，久别重逢的父子俩离奇地达成一致——对方的想法好奇怪。

……唯独不想被这家伙说奇怪，甚尔对他的吐槽伏黑惠一字不漏全听到了。

伏黑惠立刻制止道：「不要乱想，我听得见！」

要知道，人类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想法，越是提及越会想起，就像盛满水的杯子一样，越在意越容易洒出来。

主动开口制止甚尔乱想后，一连串琐碎的信息点如洪水开闸似的冲刷着伏黑惠的意识，紧接着后颈一痛，意识陷入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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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其他人的人生时，你会用什么视角呢？

漂浮不定的切换视角，被某种存在安排观察的视角，偶尔会随着情绪给出特写——这是上帝视角。

如果能做到跟随其他人的故事哭笑，就像主视角3d游戏一样，那么连第一人称视角都做得到吧。

昏迷前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意识沉没在甚尔的视野中，所见都跟随甚尔的行动移动。譬如所见前方碧蓝的天空，就无法知道身后的天际是否已泛上霞红。

但不能说是第一人称视角，更贴切的形容——

原来还是stk跟踪狂呢，混蛋老爹。

伏黑惠冷漠脸，昏迷前的瞬间，他的意识被卷入一段……忽略掉stk跟踪狂一般的视野，勉强能称作回忆的东西。

穿过窗户栏杆的掩映，身穿沙色风衣的红发男人手提购物袋打开家门，红发男人所在的地点不是伏黑惠熟悉的地方，甚尔的视角中心虽然是红发男人的活动，但他所处的位置与红发男人相当远，视野中有很多无关存在，街道和店铺透露出的信息说明，这里是横滨——

他为什么在横滨？

红发男人被五个孩子簇拥在中间，红发男人将购物袋中的物品拿出来分发给五个孩子。每个人拿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又与各自打扮中透露出的性格相配。

日常的、琐碎的生活细节，细节到伏黑惠感到陌生的程度。仅凭国中家长会时瞥向同学家长的几眼，不可能知道的那种细节。

他为什么要窥视？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一头红发就突兀地出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热情的颜色争夺了整副视野的焦点。

伏黑惠思考断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