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看会发现红发男人满脸胡茬，似乎是个不修边幅的人，独特的气质令人联想起落魄的文人或者画家，他与甚尔面对而坐。

甚尔开口，是个从未听过的低沉男声，大概是甚尔本来的声音。因为是甚尔的视角，只能看到对面的红发男人面无表情，似乎在说很严肃的事。

甚尔的语气中正平和，和刚才在意识中与他对话时的轻浮语气完全不同：

“@已转行（勿扰），你又上夜班吗？”

……好吧，人的大脑会对回忆进行加工，看甚尔称呼红发男人的方式，当时的情形应该是网聊，经过记忆综合加工，呈现给伏黑惠的就是面谈的状态。

这还不如看聊天记录呢，听别人一本正经念出@已转行（勿扰）……谢谢，尴尬癌犯了。

红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回复，这样一想，看对方一头红发，生活中说不定是个表情非常丰富的人，只是因为网聊没发表情包，才显得一脸严肃。

“@不记男人名字，在和朋友喝酒。前辈有事吗？”

甚尔的网名……所以甚尔拒绝称呼五条悟的名字，是为了维持人设？

甚尔：“明天要和小孩坦白，情况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些，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红发男人：“感谢信任。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准备见面礼物，和现任监护人好好相处。”他这样说。

关于潜在的负责可能，放到其他人其他时候，伏黑惠都不会想歪。放到接到要债约会传销电话之后，又是破廉耻地以他的名义要钱又是stk跟踪狂视野，甚尔几乎板上钉钉就是无可救药的那种人渣。

为什么窥视为什么在横滨的答案就显而易见——是小白脸的套路（确信）。

伏黑惠冷漠脸。

但这样的人渣，也会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甚至到了不惜下狠手敲晕自己的地步。

你好奇吗？

不好奇。

接着鸦羽般的睫毛抖动，伏黑惠醒来，停尸房的陈设白的刺目，左侧是家入硝子和咒灵，五条悟坐在床边，包括他在内都如同在房间内陈列的几尊雕塑。

毛茸茸的白脑袋突然凑上来，与陈设不同的白色荡开沉郁的死气，五条悟不安分地朝病床上的少年伸手：“嗨嗨，惠酱想信任他的话，可以不用顾忌我哦？”

伏黑惠伸出两指捏住对方的手掌挪到一边，五条悟多半是想趁他放松警惕摸他的头：“别拿哄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

监护人怎么跟快进了一百集似的，他还没说什么呢，这边就连信任嚎上了。

伏黑惠支着手臂从钢板床上坐起来，停尸房的凉意令白皙肤色中的青色血管更明显了几分，少年半合着眼抱怨：“医务室没空位吗，为什么要来停尸房？”

五条悟一脸无辜地再度伸手，侧身露出身后另一个床板的情况，家入硝子在处理咒灵富江：“医务室有空位没医生。”

伏黑惠立刻抬手拍开靠近自己的手。

好气哦，明明没比他大几岁。

手被拍开，五条悟装作无事发生转移话题：“面谈效果不好吗？”

回忆起昏迷前的手刀力度，伏黑惠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后颈。

没肿。

这绝对不是甚尔下手轻，而是天与咒缚级别的恢复能力太好。两个不省心的儿子见面，糟心水平是王不见王的级别……这次算甚尔的锅，交涉失败不是五条悟的错。

伏黑惠老气横秋地回答：“不，效果很好。”

“别勉强啊，惠。”五条悟扯了扯他的脸。

伏黑惠脸色一黑……还是被得手了。

五条悟爽朗地笑着：“按自己的想法做吧，我有任务交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