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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年身形要壮一点,肩膀很宽,一头花白的头发,不怒自威。

而张艳丽呢,曾经也披过军装,可现在的她面色蜡黄,烫过的头发像个鸡窝,在拘留所的两年干多了手工活,两只手又粗又糙,跟鸡爪似的,身上还哪有一丝一毫,军人的风彩?

她一直在哭,哭的抽抽噎噎,肝肠寸断,但顾年理都不理,眉毛都不抬一下,反而低声对周雅芳说:“周女士,你今天熬的粥比昨天的更好吃。”

周雅芳不好高声说,也是悄声:“今天的粥是我闺女熬的。”

顾年声音依旧低低的,说:“我细细品了品,觉得还是昨天的更好吃。”

周雅芳为啥喜欢顾年呢,就是因为他说话特别好听。

分明很平常一句话,可他说的她心花怒放。

周雅芳一向是个本分的老太太,但只要跟顾年老爷子在一起,就会特别开心。

她低着头,几乎笑出了声。

而坐在对面,正在抽噎的张艳丽忽而就住嘴,不哭了。

她突然想起来,那是二十年,她从周雅芳手里抢陈凡世的时候,曾当着陈玉璜和马尚北的面,咒过周雅芳多回,说她是个黄脸婆,乡下土瘪,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早点死,放了陈凡世什么的。当然,最后她赢了,抢走了陈凡世。

当时她认为周雅芳那个黄脸婆,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农村,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翻身的一天。

可她怎么就被陈玉凤带进城了呢?

不就会做点饭吗,怎么就跟顾年平起平坐了呢?

当然,这些事于张艳丽来说并不重要,她看着对面羞红了脸,可是轻松自在的周雅芳,心里虽恨,虽眼红,但无可奈何,此刻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是求顾年,让他教军区撤诉,放马尚北一马。

深吸一口气,她说:“顾年,算我求你了,我把你奶奶的珐琅怀表还给你,你让公安放了我儿子,好不好?”

顾年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饿的厉害,他血糖低,饿的时候就会晕,此时一只馒头下肚,血糖升了起来,精神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