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吃着面条,司祁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那个被士兵们诬蔑为奇丑无比的马车里,取出一本兵法册子,递给黄将军:“这是我这些时日抽空写的,你拿去和同僚们一起看看吧。”
因为是司祁亲自交给他的东西,所以即便是平日里从来不喜欢读书,也大字不识几个的草莽将军,也依旧小心谨慎的双手接过册子,郑重表示自己会认真研读的。
司祁:“你的确是该认真钻研一下,我看过你们往期的作战记录了,过于潦草,没有章法。”
将军小声嘟哝:“这……”
如果说话的人不是司祁,这位粗鲁的武夫大概就会用行动来教对方做人了。
别的东西不拿手,打仗他难道还不拿手吗?
能坐上将军这个位置,楚国上下怕是没有人比他更能对领兵打仗说得上话了。
就算是智多近妖的司大人,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贬低他呀。
黄将军表示自己很委屈。
于是他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有点费劲的翻看着手里面的兵法册子。看着看着,他忘记了咀嚼,手里的筷子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两手捧着书本,完全沉迷于其中。
竟是连面前的美味都彻底忘记了。
一旁的太子见状,对那本书里的内容大感好奇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司祁竟然连兵法都如此的精通。
到底有什么是这位少年不会的呢?
越是相处就越是对对方感到动心。
将军看着看着,发现兵法中有几个词不能理解其中意思,迫不及待的与司祁请教:“大人,这几个词作何解?”
司祁看了一眼,解释道:“协同动作,指的是不同军种和专业兵分队,为了达到相同的战役目的,实施协调一致的行动,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破袭战,指对敌人交通线或者是分散的据点进行袭击,属于游击战范围,主要特点是破除封锁,破坏交通。”
“至于时钟方位……”
司祁用筷子点了点茶杯里的水,在桌上画了一个日冕,也就是古代根据太阳阴影方向确定时间的时钟:“以己方位置为中心,不同方向,用子丑寅卯辰巳来表示。比如我们在这里,敌军目标在这里,就可以直接说‘敌军在我丑时方向’,比东南西北更加灵活方便,不需要刻意抬头通过太阳或者星辰来辨认方向。”
黄将军听得如痴如醉,连声感慨:“太神奇了,原来还能这样……怪不得司大人方才说我指挥粗糙潦草,的确如此!”
嗯……拿现代电子化指挥作战,和只能用军旗来指挥作战的古代作比较,实在是有点太欺负人了点。
司祁只是点点头,没有太多自卖自夸的想法。
黄将军一脸热切的道:“司大人可否做我们的军师?!”
司祁犹豫了一下。
他当过侠客当过小兵,上过战场杀过敌,在星际时代也做过大元帅,但还从来没在古代世界做过军师。这些兵法策略,说到底也就是把前几个世界学来的知识记录下来,做成教科书送给人家参考。论起冷兵器的指挥作战,他恐怕是不行的,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万一失误了,那得害死多少条人命。
婉拒道:“我没有指挥过战斗,一来就直接上手,不太合适。但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另一方面的援助。”
看着黄将军逐渐失落的目光,司祁安慰道:“放心,我以一敌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黄将军哑然,他上一秒还在心想司大人为何如此自谦,下一秒又开始怀疑人生。
以一敌万?
司大人怕不是吹牛吹大了哦……
偏偏司祁还谦虚的说:“当然了,还是需要将军你们的一些配合。”
黄将军有点懵逼的点点头,表示这当然不成问题。
然后恍恍惚惚的抱着泡面与兵法,回到他的同僚那边去了。
太子殿下总是对司祁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他笑道:“你说的以一敌万,是往少了说的吧?”
司祁颔首:“敌方能少死一些人,当然是最好的,毕竟那未来都是殿下您的子民。”
太子殿下愣了一愣,用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过来司祁话里的全部意思,被司祁理所当然般的语气说得心情激荡,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了。
越琢磨,越觉得眼前用平静语气说着豪言壮志的少年,无法形容的可爱。
吃过方便快捷的军粮,部队很快出发上路。
司祁找到因为一本兵法而激动到面色潮红,额头都冒出热汗来的黄将军,把他从商讨不断的部队高层中拉了出来。
司祁:“给我几个箭法最好的人。”
黄将军连忙点头,亲自跑了几趟,将人群中出了名的神箭手逐一找了出来,带到司祁面前。
司祁问:“你们能命中多远以外的敌人?”
几人陆陆续续的回答:“回大人的话,无风天十八丈之内可做到箭无虚发。”
其他几人也回答说无风天、视野无阻碍的情况下,十丈到十八丈之内没有太大问题。
在这个时代,一丈等于十米,也就是说这群神箭手最高只能射中一百八十米以内的目标,而且还得是无风天。
如今众人身处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岭,寒风呼啸,鹅毛大雪纷纷,这种天气射箭准度肯定会下降许多。
而且,一百八十米的距离也太近了。怪不得战场上的弓箭手大多都是一波流,敌军冲过一射之地之后就不能再用了,否则只会波及到混战中的己方。
事到如今,再着手改良弓箭也来不及了。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司祁沉吟片刻,对黄将军道:“罢了,不必这群神箭手,你找些不怕牺牲,还懂得用弓的人过来。”
在场几名神箭手闻言,直接道:“大人,我们不怕牺牲。”
司祁仔细看了他们几眼,见人人神色坚毅,毫无畏惧之情,想了想,点点头:“如此,那便你们吧。”
几人皆露出欣喜笑意,黄将军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不发一言,仿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