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好药箱准备出去,陆鸢慌忙叫住她,“既然山中路不好走,那我是怎么被发现的?是谁带我回来的?”
“嗐,说起来还得亏了砚苼,他现在就在门外给你熬药,我去叫他。”
突然就要见面,陆鸢反倒起了“近乡情怯”的情绪,张了张嘴不知该拒绝还是……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寒风从外钻进来一点,陆鸢往暖和的被子里缩了缩脖子,余光一直瞥向门口,她等啊等,直到犯困闭上眼,梁砚苼都没出现。
院中正熬着中药,随风飘来的苦味是过路人都会皱鼻的程度,梁砚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中药味,取药到煎药,就等三碗熬成一碗精华。
陆医生告诉他陆鸢醒了,问他要不要进去看看,梁砚苼点点头,直到陆医生离开他也没进去。
如果不是他偷偷跟着陆鸢,或许她在树旁昏迷了也没人发觉,后果不堪设想,要是她问起来他又要怎么解释?
他冒着大雨抱陆鸢回来,浮光师傅像是预料到了他的结局,摇头叹气说:“这就是命。”
他不懂命不惜命,却不想她受委屈。
正如当年被浮光师傅带回北贡寺,他也是一身戾气如刺猬般扎人,在黑暗里生活太久了,早已忘记能看见世间万物是什么感受,明明已经走到绝望之境,却等到了黎明。
浮光将霍言骁的遗物留给他。
“这是霍施主留给你的故事,他希望你能代他看下去。”不止看下去,还有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