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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鵺]俯冲下来,翅膀上带着电光,从身后向着两面宿傩袭击而去。如果时间再提前两分钟,他完全不介意玩一玩,但是刚刚禅院惠动作中那种诡异的既视感,让两面宿傩忽然没有了想要继续下去的想法。

两面宿傩的双臂撑开,然后陡然用力,大蛇的嘴从边缘被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撕扯成了两半,他在空中转身,反手抓住了[鵺]的爪子。电光击打在他身上,浮现了一片一片的焦黑,然后转瞬间就被修复,说到底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就没有保护这具不是完全属于他的躯体的必要。

两面宿傩嘴角咧出恐怖的弧度,他转头冲着禅院惠看过去,眼睛中充斥着兴奋和杀意,[鵺]拼命地扇动着翅膀,想要摆脱两面宿傩的掌控,但依旧被两面宿傩抓着爪腕,在空中抡了个半圆,直直地朝着地面上的禅院惠砸了过去。

禅院惠毫不犹豫地向侧方扑出,碎石砂土崩碎打在了他的身上,快速飞溅的碎石子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线,然后下一秒,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扯住,两面宿傩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还没结束呢。”

禅院惠一个踉跄,只觉得眼前一花,阴云密布的天空在他的眼前放大,皮肤感受到的凉风以及身下缩小的建筑让他意识到,他被直接抛到了空中。不好!禅院惠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危机的电流刺穿了他的脊椎直冲大脑,他下意识地转身将双臂护在了胸前。

两面宿傩狰狞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放大,他只感觉到手臂传来了一阵剧痛,力度传递到他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影瞬间从半空中消失,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混凝土在他的身下破裂,他像从天空落下的流星一般,视网膜上只闪过了一道高速摩擦空气的火光,就直接砸入了楼体之中,连续翻滚了两下之后,从断裂的楼板和充满棱角的碎石上滚落了下来。

还是太勉强了吗?禅院惠咳嗽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两面宿傩现在应该只是三根手指的强度才对,果然特级之间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吗?

“咒术师。”两面宿傩从天空中落到地面,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禅院惠,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满意的话,我就只截断你的四肢,留你一命。”

“还没到最后。”禅院惠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眼睛中流过了一抹暗光,“自大也给我找准人。”

“是吗?”两面宿傩似乎是想要确定什么,他的手指伸出朝着禅院惠划了一下,禅院惠顿时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身体的本能让他瞬间向左偏转脑袋,一道巨大的斩击擦着他的耳廓飞过,残损的楼体顺着斩击的位置,被平滑地分成了两半,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砸到了地上,禅院惠甚至感觉到地面都晃动了一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杀手锏吧,‘欺骗’我的话…”

两面宿傩的身上散发出了铺天盖地的恶意:“…我就宰了你。”

第314章 英集少年院(四)

这是他的术式?禅院惠将两面宿傩的威胁听在耳朵里, 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就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下崩溃了,而禅院惠却还能冷静地与之进行对比,思考着自己如果用出底牌后, 能否有一战之力。

仅仅只是术式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还有领域没有开启,而我的咒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他的目光落到了两面宿傩“空洞”的胸口处,在心中暗自琢磨道,想必伊地知洁高现在应该已经与五条悟联系上了,不知道能不能拖延到他到来。

然而下一秒禅院惠就觉得他不用想这些了,似乎是感应到了他正处在危险之中, 他一直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下的铭刻了与“传送”相关术式的项链发出了微光, 然后一股陌生的咒力从中涌出, 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身上包裹上了一层咒力的薄膜,禅院惠的身影在空气中波动闪烁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会像水滴没入池塘一般消失不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两面宿傩突然闪身到了禅院惠的面前,在禅院惠惊愕的眼神中,他的手指轻松地穿透了禅院惠身上的咒力屏障, 好似从一开始就知道上面的薄弱点一般,粗暴地扯住了项链, 禅院惠只觉得脖子一紧, 收紧的项链勒进了他的脖子,让他一瞬间涌上了一种喉咙被扼住的窒息感。

他挣扎着想要阻止, 然而除了上面附带着术式的挂坠之外, 其余的部分只是比较普通的材料, 在两人的拉扯间, 毫无反抗之力地崩断开来。

“还给我!”这可是朔给我的东西!禅院惠脸色一凛,腿部的肌肉绷紧,右手并掌,指尖直接朝着两面宿傩的眼睛刺了过去。

两面宿傩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手上的项链所吸引,只是不耐地抓住了禅院惠的手腕,然后迫使他弯折手臂原路返回,连带着他的头一起摁进了墙里。

禅院惠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两面宿傩松开手,看着手里的项链眯了眯眼,他的舌头用力地抵在略尖的牙齿上,似乎能嗅到刺破舌头充斥着口腔的血腥味。

两面宿傩的眼神闪烁着,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染血的兴奋感,沉重又狂暴邪恶的咒力肆意地向外扩张着,充分展现了他现在愉悦的心情:“果然没错…你是源家的嫡系?”

源家?咒术界有这样一个家族吗?禅院惠的心中闪过这样一个疑问,但他只是冷漠地盯着两面宿傩的动作,伺机寻找着机会:“谁知道?”

“不,不是嫡系这么简单。”两面宿傩抬高手臂,借着微光打量着项链上铭刻的咒纹,似乎是从中看出了什么,他微微低下头给了禅院惠一个“大发慈悲”的眼神,“这是源独有的手法,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禅院惠矢口否认,源?这明明是朔给我的,两面宿傩可是一千年前的人,他认识的人怎么会活到现在,也许朔是从哪本古籍中学到的?禅院惠想到禅院朔那庞大的书籍阅读量,从某种程度上可谓是来者不拒,在心中确信地想道。

两面宿傩似乎是看出了他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兴致缺缺地挪开了目光,但是转而他又想到也许禅院惠只是不知道源的身份呢?以源那家伙的谨慎程度,如果想要隐藏身份的话,那可真的是从头瞒到尾,一点马脚都不露,于是他干脆伸手掐住禅院惠的脖子,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刺破他的皮肉:“我问,你答,如果让我感觉到你在撒谎的话,不仅虎杖悠仁这小子回不来,我还会把你片成无数份,然后把你的头送给那个叫五条悟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