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场出来,裴知衍对陈风道:“姜君义口中说的孙刺史想必就是登州府的孙炳山,北直隶着一带恐怕能牵出不少来。”
陈风道:“这些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裴知衍淡道:“天高皇帝远,与其做个清官碌碌一生,还不如搏上一搏,在足够的诱惑之下,要么钱财要么权利要么……”他顿了顿继续道:“总有一样能让人迷了心智。”
他讥讽一笑,这方面他可真是深有体会。
还差点又一次重蹈覆辙。
*
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从莱州城门而入。
一只纤白的柔荑挑来布帘,季央探出疲倦却明显带着雀跃的小脸往外头张望,“这里便是莱州了?”
萤枝也凑出来看,神色与她一般兴奋。
高义架着马车半回头道:“回夫人,已经入城了,约莫入夜就能到掖县。”
季央面上喜滋滋的,心里又忍不住惶惶。
萤枝握着她的手道:“夫人,您手里怎么全是汗?”
季央老实道:“萤枝,我心里紧张。”
昨天夜里她还梦到裴知衍狠心的推开她,与她说,“季央,我宁愿从不曾认识你。”
与上辈子一摸一样。
她从梦里哭醒,心里怕极了,甚至想就这么回去吧,起码她还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直逃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