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那么多年,营养不良,她委实称不上丰满,顶多算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符行衣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张大了嘴,即将咬下时,背后兀的伸出一双漂亮的手,准确无误地将馒头抢了过来。
那人又趁她懵然之际随手一扔,两个“人造胸”便光荣地寿终正寝了。
“我的馍!”
符行衣目瞪口呆,将悲痛化为愤怒,恶狠狠地回首一看,正与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聂铮对视。
聂铮的神情冰冷至极,厉声呵道:“丢人现眼,成何体统!”
一夜之间,不知两尊神之间又闹了什么不快。
众人胆战心惊,听符行衣没好气地怼道:“聂大将军贵为亲王,享尽山珍海味,自然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这个穷小子不在您面前碍眼了,灵妹子,咱们走!”
旁边的魏灵连忙应声,迈着小碎步跟上,和她一起钻进了马车内,充当她们此行扮演的角色——
一对因父母双亡、而不得不前去永安城投奔亲戚的康宁城姐妹花,二人险些被好色的伯父□□,便趁着两国交战,浑水摸鱼回来,姐妹宁肯相依为命吃苦,也不肯委身于老淫棍。
城郊的土地庙神像底下有着符行衣当年藏的散碎银子,完全可以借此发挥,证明她们是原本生活在康宁城的百姓。
多年未穿女装,装男人的时日太久,符行衣学了一身的粗莽之气,怎么瞧怎么不伦不类。
她的相貌虽然艳压群芳,举手投足却极具“男子气概”,乍一看还好,仔细观察甚是怪异。
聂铮的脸色从始至终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瞥到身旁的几人都盯着符行衣的背影发痴,一瞬间愈发不悦: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用那种眼神打量,是个男人便无法忍受。
是以,聂铮凉凉地开口:“一个假扮女装的男人都能将你们迷得七荤八素,日后不必说自己是千机营的将士,我军丢不起那脸。”
其余几人纷纷一脸赧然,不再多想,迅速朝着前往康宁城的小路一骑绝尘。
马车在坑洼不平的官道上颠簸,符行衣坐在车外,纤细的小腿垂下晃来晃去,听到身后兀的传出一道颤抖的少女声音:“宁姐姐,我怕……”
符行衣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为魏灵感到一丝心酸,开口却换上了活泼的笑声:“聂铮耍心眼格外在行,想必不会有什么差池,何况还有我在,别慌。”
临行前一晚,聂铮单独将符行衣叫到了营帐内,交代了此行的真正任务。
“贺兰一脉历代是专供与北荣皇室的杀人兵器,没有自己选择配偶并与其生儿育女的资格,只能被安排好配偶,繁殖下一代。
“子嗣出生之际,其父母会立即被赐死,随后由效忠北荣皇室的驭狼奴苏氏抚育,被培养成杀人兵器,一生命不由己,因此警惕性极高,暗杀的成功几率……”
夜间的凉风透过营帐的缝隙吹了进来,烛火忽明忽暗,男人的俊容也晦暗不明,良久才沉声道:“保守估计最多三成。”
符行衣思忖片刻,道:“那不保守的呢?”
“不到一成,”聂铮平静地开口。
符行衣面容扭曲了一瞬,转而念及聂铮不像主动舍生取义的傻子,他应当是“鱼和熊掌老子都要”才对,是以了然一笑,挪谕道:“看来聂大将军是另有妙计啊。”
聂铮冷哼道:“无论身法、刀法亦或性情,你都是暗杀贺兰图的最佳人选,即便你自己主动找死,未经我允许也休想成事。”
符行衣努了努嘴。
这家伙肯夸人也算难得了。
“千机营各军各司所剩的火器虽不多,但若节省使用,勉强够一场小型战役。至于宣威营……宣威营即便再没用,以三千人马杀几百个占领康宁的天狼军毫无问题。贺兰图无需死,也不能死,只要将他重伤到短时间内无法领兵作战的程度,千机营便有望拿下康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