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聂铮按在了他胸前,耳畔是急促的心跳声,符行衣听他道:
“你给我惹出的麻烦不计其数,若要将功赎罪,必得长命百岁,日日当牛做马,才能偿还你欠我的恩情。”
符行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美事呢,从来便……只有我欺负你的份。”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与错愕——
传闻镇和王的作风严苛至极,比道士冷心冷情,比和尚六根清净,禁.欲.寡淡,不近女色。
寻常男人看见漂亮姑娘美目垂泪,心疼哄慰还来不及,这位爷倒好,目不斜视地径直越过,厌烦之情溢于言表。
凡其所经之处,美貌女子哭成一片:
论相貌,竟被一个男人比得毫无还手之力,她们羞愧得只想自尽。
如今看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是不喜欢姑娘,只对男人有兴趣,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小白脸的男宠,不计性命安危,孤身千里远赴沙漠,只为和喜欢的小白脸死在一起!
一众天狼军士兵的脸色无比复杂,不约而同地看向主将,等待头儿的命令。
贺兰图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十分罕见地出现了名为“疑惑”的神情,空洞的眼眶中眸色微动。
“我心悦你”是何物?
为何这句话足以令素来高傲不屈的聂铮低下头颅,将自己最脆弱的命门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驭狼奴只教过他杀人、饲狼与吃穿住行,他和狼几乎毫无区别。
正如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收留那个叫魏灵的小姑娘,只是出于保护弱小幼崽和貌美雌性的雄性本能。
贺兰图不清楚别人常说的“感情”是什么,自然也不会怜悯。
“准备放箭。”
被围困在正中央的两人浑身浴血。
聂铮已然遍体鳞伤,一手搂着半昏半醒的符行衣,另一只手攥紧从地上捡起的弯刀,横在了她的身前。
“你我不会客死异乡。”
男人的身形笔直而挺拔,即便身受重伤,亦行立如松竹,长发被黏成了一缕一缕,发梢止不住地往下滴血,墨玄的华贵长袍在方才的混战中破烂不堪,衣袂迎风猎动。
无论再怎么狼狈,他依旧是曾经统领千机营、令敌国闻风丧胆的主将,泰山崩于面前亦不改其色,身后无需列阵,自有威严气场震慑。
“天狼军久负虚名,仗势欺凌弱小,还敢自夸战无不胜,久居穷乡僻壤,竟熏陶出如此的夜郎自大。”
贺兰图双目微眯,长弓被他捏得隐隐作响:
“死到临头还要争口舌之快,我看你是活腻了。”
“哦?”
聂铮似笑非笑地哂道:“活人的命数长短,几时轮得到死人多加置喙?”
话音刚落,盏口将军的炮袭便落在了贺兰图的身旁不远处。
天狼军驻地被炸得四分五裂,黄沙弥漫之际,隐约能看到数十人策马而来。
为首的黑脸汉子大声怒吼:
“假娘们,老子来救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金身不破定律在我这行不通。
符行衣的右臂是真的废了。
断的是筋脉,不是皮肉骨骼,更没有截肢。
外表上看不出来,只是右臂不能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