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正要敲门,突然被一个婢子拉到了不远处,后者低声斥道:“你干什么?!”
“我是王妃的陪嫁丫头,当然要进去伺候主子呀。”
丸子一脸茫然地道:“主子往日每到这时就会口渴,我烧了茶水给她喝。”
“不行不行,你现在敲门算怎么回事啊!”
婢子窘迫道:“稍后王爷会要热水的,那时候你再跟着我一起进吧。”
丸子无比困惑:“为什么呀?”
婢子满脸通红地嗫嚅了半天没能给出解释,倒是屋内隐约传出女子可怜的哭骂声——
“畜生,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说多少遍不想要了!
“毫不留情地又凿又楔,当我是火器吗?我……我要活活剥了你的皮!
“你一定是不爱我了。可是以前你明明很疼我的,如今连我的话都不肯听,还欺负我!”
不多时,男人低声哄道:“都听你的。”
丸子满头雾水地端着茶壶发懵:“……昂?”
年龄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
那婢子便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嗔道:
“小孩子别乱问,乖乖等着!”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丸子才跟着人进去。
将茶壶放在了桌上之后,她顺势看了一眼雾气蒸腾的屏风后面——
符行衣瘫在浴桶里,半死不活地自言自语:
“爹啊……你当年为何不直接打死这头畜生……”
美人不能乱睡,真会要命的。
外表套个清隽优雅贵公子的皮囊,内里终究是个征战沙场的粗鲁武将。
糙得很,太凶了。
嘴上说得好听,实际力气大得恨不得要送她见阎王。
她浑身虚脱,越想越委屈窝火,随口嘟囔了一句“狼心狗肺”。
身体兀的被阴影笼罩在内,符行衣吓得半死,慌不择言地连忙甩锅:
“是何大哥在信里骂你的,才不是我,不信你去看!”
反正何守义动辄便要挨上聂铮的一通抵死数落,神经磨砺得无比粗壮,早习以为常了。
他情绪一上来,当着聂铮的面就敢直接开骂,但聂铮通常懒得跟他计较。
两个姑娘爱在一起说闺房私话倒也罢了,可是,俩大老爷们动不动就凑一块嘀嘀咕咕,未免太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超出兄弟范围的“情谊”。
符行衣还曾经吃了几回飞醋,后来搞清楚全是误会——都怪他们男人的举动太让人费解了。
那俩人之间还有势力依附、以及利益交换的重要牵扯,轻易不能反目。
肯定不会因为几句玩笑话就闹出什么事来。
聂铮长眉微挑,捡起散落在地的信页。
他不以为意地一目十行,没一会就看完了前两页,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借他十条命,谅也不敢如此放——”
肆字尚未出口便戛然而止。
符行衣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诧异地看过去。
聂铮烧毁了信页,目光森冷,竟然隐约可见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结了还能离,婚姻并不能代表什么。
女人还是得好好搞事业=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