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连同他的视线也一起回避开。不知这样站了多久,少年的脚步转了向,向着相反的方向走。
脚步缓慢,却始终没有回头。
苏白洲靠着车窗,没能从窗外沿珠江岸的红砖小路中重构当初娄底的破旧水泥道上,少年背影渐行渐远的画面。
但车经过一盏路灯的时候。
她看着等下莽撞的飞蛾群被雨水一只只的打落,却忽然想起了那天,娄底是在下雨的。
苏白洲有些不切实际地想到。
如果当初给那个被雨淋湿的少年撑了伞。
会不会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也会好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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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的作用下,苏白洲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时,又成功睡到将近八点,她的生活像是完全复刻了昨天,在明媚的清晨里牵着小八匆匆赶往医院。
主任照例在科室门口抓人,再次看到她,眉头一皱,难听的话往外飙。
苏白洲垂头安静地听着,在适宜的时候向他鞠躬道歉,十分钟以后,被放回会诊室工作。
过了一会儿,温梨打电话给她。
“洲洲!”温梨嗓音带着崩溃,“救救孩子,我这边有个刚分手的男的差点在我这割腕。”
她挂了电话匆忙赶过去,和那位男人单独交涉了片刻,对方才同意将手上的刀片放下,另一只胳膊上早就鲜血淋淋。
等解决完这边,到了病房一周一次的会谈。有的病患情况在变好,也有的越来越糟,那位强迫症患者将新长出来的指甲又重新拔光,她不得不加大他的药剂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