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唐玉生是个久试不第的穷儒生,都快四十岁了,也只中个秀才,家里又穷,常常断炊。
冯之仪走到门前,也不开门,隔着门缝问:“蓝田兄,不知有什么事?”
“有好事,快开了门我细细告诉你。”唐玉生的声音透着急切。
冯之仪把门开了,却只开了一条缝,他自己一半身子挤在门缝里问:“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我祖母发糊涂呢,见了人就骂。”
“你可听说咱们灵珠城来了大人物?”唐玉生干瘦的脖子挺着,小眼睛瞪着,像只讨封的黄鼠狼。
冯之仪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大人物?你从哪里听来的?”
冯之仪天生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
他原本想傍着冷家发达,但冷家早就大不如前,冷员外自己连官也没得做,那八个儿子也没一个读书的料,就剩下几个臭钱,偏偏还看不上自己。
因此一听说城里来的大人物,他便忍不住要打问。
“我是听明泽兄说的,”唐玉生说:“说是京城来了位高公子,到这里以文会友,若有文采好的被他看重,或和诗一首或赠银一锭。陈举人得了他一首诗,文采自然不用说了,那字端的有一无二,真是凌空取势,沉着痛快!孙伯仁得了一锭银子,雪花似的白,足足十两!”
“京城来的高公子,别是那个高家吧?”这一番话听得冯之仪心痒难耐。
京城高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高家的书法独步天下,但凡是个读书人都知道这点。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他也不许人深问,”唐玉生道:“不过那排场可真是不小,把散仙园都包下来了。”
听唐玉生这么说,冯之仪心里越发信真了。
拉着唐玉生进来说道:“蓝田兄,午饭便在舍下吃吧,吃完了咱们一起出城去看看!”
“这……”唐玉生满心情愿,面子上却还是要客气一下:“这怎么好意思,我来这里一是给你报个信,二是想借件衣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