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肩站在路边,各自都沉默,灰白的雾气流动在半空,两米外看不清人的五官。
过了很久季时屿才开口:“那医生是之前联系过的医生,他一直认为的心脏不好查不出来病因,可能是某种心理因素,所以劝我试着接受心理治疗。”
瞒不住她,也不想瞒。
在南菏的时候他出门时常带把伞,他曾经按着她的肩当过支撑,程焰并不太懂心脏不好是个什么概念,但也疑惑过他竟然参加军训那种高强度的训练都没事,为什么偶尔会显得那么脆弱。
她误闯过他的房间,他半倚在床头,额上冷汗直冒,整个人阴沉冷戾。
他小时候的经历……如果这些是心理因素,倒确实是合理猜测。
程焰皱眉问:“为什么没去?”
季时屿头双手插在口袋里,闭着目说:“心理治疗需要坦诚。”
把恐惧、屈辱、崩溃、痛苦……所有的过往摊开来去找到那个病因并战胜它克服它或者消解它,他做不到。
他曾事无巨细地描述每一分痛苦,警察告诉他:“好的,我们知道了。”然后便再也下文。
季恒初告诉他,这不可能,转头给他找了精神科的医生。
他发着抖才能回忆的事,并没有人在意。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他连记忆都淡薄了,他也无意深究自己的心脏到底是心理还是生理的因素,他只知道,他不想追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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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焰和季时屿去了趟书店,她脑子里被塞了太多东西,一时自己也想不清楚,所以更没法去劝他,只能保持沉默。
只是她前所未有地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