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胤禟明白他的心,还跟送东西来的十三的管家打趣了两句,说原以为十三得备下更多没想到才一个马车,算宽解了十三的心,才带着众人上马出发往蒙古去。
送走胤禟之后,林清果然按照心中所想关了府里大门,平日连采买的奴才都得凭腰牌才能出去。上门的除了走得近的几个妯娌,就只有徐娘隔上半月来一次,多是跟她说说外边的事。
“福晋,您这府门关得可够彻底的,九爷走的那会儿还没开春吧,这转眼都要入夏了您在府里就这般待得住?”
徐娘这几年替林清经营香料铺做得特别好,尤其她是南边待过好些年又见过风月场的人,什么香配什么人没人比她更清楚。哪怕这几年因着胤禟当初大张旗鼓下南洋的风,别家有银子有本事的也往南洋去,也带了东西回,但张罗起买卖来却就是不如徐娘厉害。
就因为这个好些不怕得罪九贝勒的还私底下找过徐娘,想花大价钱或是以贵妾身份许之,来把人挖走。可惜到头来都是白费力气,只平添了话头叫徐娘和林清说来玩笑罢了。
“待不住也得待着啊,你在外边应当比我感受更深刻。以前朝堂上太子之位或是臣子们朋党那都是庙堂之高,是老百姓嘴里的故事,闹得再凶也是在衙门口里闹。”
徐娘这么问,林清下意识就扭头往窗外看了看,眼下春天还有一点儿尾巴留着,外边花草繁茂生机盎然的样子林清哪能不喜欢。只不过喜欢归喜欢,主次总还是要分得清。今年的春天再好,风里也是带着刀子的,自家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就要被刮伤啊。
“现在可好,太子复立虽说叫下边其他人消停了些,但太子麾下那些奴才一个顶十个。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回太子复立,储君这个位置坐得比以前还岌岌可危,现在一个个都扯着太子的大旗在外边作威作福,还不是想趁机捞上最后一笔。”
“这样的局势,胤禟躲远点我不出门,府里只要买卖没有大差错,就是最好的。要不然他在京城就算他不想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还不如放他出去,就当是出门散散心也好。”
只可惜嘴上说着也好,林清眼里却还是露出一丝愁思来。自打自己来了这里之后确实从来没跟那孔雀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哪怕隔三差五的能收到他的信,但闲下来之后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想他。
“福晋说得是,听说前两天四贝勒就因为太子底下几个奴才买官买到户部去,还跟人争执起来气得挺厉害。九爷现在不在京城也好,知不是不知这回九爷去蒙古顺利不顺利,我平时虽常在外边铺子上待着,但总还是挂心着府里啊。”
徐娘多聪明的人啊,林清这么说就知道林清心里多少是有点想那位爷了,十分自然的就把话题给顺了过来,不再拿话引着她纠结在人什么时候回来那上边。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顺利,之前他来信说他们紧赶慢赶到那儿的时候,温恪公主人都不大清明了,大着个肚子躺在床上一整天醒来的时候都不多。”
胤禟自从出发之后,基本是七八天就有一封信回来。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到了翁牛特部都一样。有事的时候说事没事的时候就写写沿途见闻,甚至连头天路上碰上了雨或是车队遇见了羊群,也值得他提上两句,温恪的事就自然更是事无巨细说得清楚。
“等他们到了之后,黄芪用了七八天的药和针人才将将醒过来。可醒过来还没说上几句话,温恪就要生了。双生子没足月身子又那般的差,公主府里又一个能下决断的都没有,要不是胤禟去了还不知道什么结果。”
生孩子这一段胤禟一改往常只一笔带过,就说废了不少心血好歹把温恪给保住了,但两个孩子一个都没留住。这样的情况胤禟也不好立马就回来,便决定蒙古那头待上一阵子再说。
“大人保住了就好,孩子嘛往后总会有的,就是没有也无妨。人嘛,一辈子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也没见谁能带着孩子一起走的,干嘛就非要得个孩子呢。”
徐娘听林清说完就笑了,“温恪公主保住了,您这边也就放心了。您还记得过年前那次,我带着账本进府里来,您倒好非拉着我说若是乐沅真要指给翁牛特部那边,就要我关了香料铺进府来给几个格格当女先生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