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暖把笔扔开,趴在电脑屏幕前,小声叫了他一句。
“学长。”
“怎么了?”
“想抱你。”
她的声音从臂弯里软软地传出来,露出一双亮亮的鹿眼,蒙着左边暖黄色的灯光,掠过粼粼的光。
“懂了,”他打了个响指,“明天记得接收你学长的人肉快递。”
裴暖闷闷地笑起来,她把下巴支到小臂上,眼梢弯弯的:“亲一下。”
应方阎冲她扬了下下巴:“么。”
裴暖说:“你抬下巴干嘛,我亲不到。”
“……啧,”他没脾气地低了下头,“这样?”
裴暖翘起嘴角,“木马!”
她跟应方阎再说了几句,被导师的电话叫走,只好依依不舍地跟他说了拜拜。
Irene是她的专业导师,黑发灰眼的意大利女人,外向爽朗,但是又近乎变态的严苛。
裴暖被她通知第二天到图书馆见,有些紧张。
她前几天交了一份自己设计的画稿给Irene,想要一些建议。
估计是今天给她反馈的。
“Ciao。”
她在图书馆见Irene,走过去,先出声打了个招呼。
Irene开门见山:“裴,我看了你的画,造型光影和构图都很好,但是色彩和细节是不是有点无聊?”
“你看见了吗,”她指着图里机甲少女手臂上的零件,“没有逻辑的几何体,为了填充细节而填充,为什么不把功能体现得明显一些?”
裴暖一一记下来。
“还有这个颜色,”Irene说,“对于我来说,我不太喜欢这么大量运用低饱和度的颜色,没有冲击和力量感,而且,似乎有一点保守。”
她做了个手势:“跳出来,裴。不要被之前绘画的习惯束缚住,学习就是要改变的。可能会很难,但是必须去。”
“好的,”裴暖捏着画纸说,“谢谢教授。”
Irene最后给了她一个建议:“去找一家公司实习,适应商业需求,或许会给你不一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