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面对孔缉远的时候,更是再剖了一层, 几乎是剖到了血液根底。
“《卡里古拉》是我成年的那一年我二叔送给我的。”
在回老家的路上,闻越一面开车, 一面淡淡地跟孔缉远讲起那件事。
那一年的时候闻家的人还不似现在这么稀薄凋零, 大院里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做得分外隐蔽,但是其实闻越什么都知道。几个姓氏的人杂糅起来争权夺利, 互相算计, 其中最为忌惮的也是他。
“那后来呢?”孔缉远知道《卡里古拉》的暗喻,问道:“你有没有给他们回敬一本《知更鸟》?”
闻越轻轻地笑了声。
他当时的确也有想过。
那时候的他还不如现在这般的随意妄为, 他漠然地看着这些明争暗斗, 就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不过后来他想到还得费劲去买书摆在他们面前,也就算了。
反正在这场斗争里面, 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自己。
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几年的闻家乱得不成样子, 等到好不容易尘埃落定的时候,闻越亲自把那本书放在二叔的坟前烧了,也算是还礼, 算是好聚好散。
所以孔缉远觉得他挺狠的。
别人在这样的斗争中向来都是赶尽杀绝,挫骨扬灰。但是闻越没有,所有人的墓碑和牌位都好好地放在他们家自己的墓园里, 时不时还过来洒杯酒,让对方看看在自己现在到底过得有好多,而他们却只能呆在这荒郊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