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时,两人的车便停在了墓园旁边。

闻越想带孔缉远过来看的,是舒夜阑和闻嘉采的父母亲,这几位同样在大院里呆了这么多年,但是秉性却截然不同,也正是因此舒夜阑天生敏感,而闻嘉采每天就跟个小金毛似的活蹦乱跳。

“他们父母刚刚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是我动的手。不管是病死也好,还是意外身亡,好像只要是任何一点沾了血腥的地方,都能是我设计陷害。”

慢慢地,两人终于走到墓前。孔缉远一面听着,一面放眼望去,发现闻家的墓园着实宽敞,葬的人也格外地多,最新的那个则是刚刚去世的老人家,其他地方也有经常清扫的痕迹。

“所以舒夜阑和闻嘉采曾经恨过你吗?”孔缉远不由得有些好奇。

按理来说生长在如此混乱环境下的小孩,多半都没法拥有健康的童年。他们在需要培养三观的时候耳濡目染,听着来自各种地方心思不纯的话语,又没有足够的辨析能力,最后不知不觉,轻易地就能滋生出黑暗和恨意。

可谁知闻越淡淡地扫了眼碑上的名字,只道:“最后只有他们两个被我留下了。”

恨他的当然不可能没有,他有的时候看到一堆什么都不懂却拼命叫嚣哭喊着的小孩着实厌烦,所以基本都没有怎么去管。他觉得即便是这个年纪的小孩,也应该要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不只是一味的去怨恨没有得到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舒夜阑和闻嘉采并不算特别的早慧,但是在这样一堆小孩子里面看来,已经算得上格外出众了。他们的父母到底是如何去世,亲人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些问题他们并没有想得特别明白,心底却已模模糊糊有了雏形。

最开始的时候,闻越只是送他们读书,偶尔会去接送。

而到了现在,整个闻家宛如骤然平息的巨大风暴,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凋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