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厚恩与你,曾经亲手把我让给你,我亦待你不薄。”
“你是怎么忍心的?”
殷夜哭喊着,“他数年间只身一人,死在异国他乡,死前身边就你一个人,一个亲人啊,你是怎么忍心的?”
“怎么忍心让他死不瞑目的?”
“你的心呢?”殷夜撕心裂肺地斥责。
到最后,终也失了力气,松手颓然地跌在地上。
只喃喃道,“你还是有心的,这六年方吓成这般模样。”
她抬眼看他,榻上人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已经喘不过气起来。
“你活该。”
殷夜起身,居高临下看他,半晌却是满目泪水。
却也不知,为谁而哭。
“故人次第凋零,唯剩了你我二人,终究你不配与我同行。”
“你不说出来,我就能骗自己一生,他遗愿已足。”
“或者你早点说出来,在你入住中宫前,告诉我,我都不会这般恨你。”
“来生……”谢明初流出血泪,痴痴望着殷夜,伸着手在虚空中摸索。
“来生不要再见了。”殷夜摇头。
谢明初却在笑,“来生,我求不再爱上你,求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就犯了这一次错。叔父,会原谅我的。”
清平七年春,皇夫谢晗薨。
按其遗愿,未入皇陵,只以正二品安文侯之身份,厚葬于城西翠玉山。
其墓与谢丞相之墓相去甚远,甚至不在谢氏陵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