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通过血液循环把示踪剂传遍全身,照的时候病灶会发出荧光点,发出荧光点的位置就代表有癌细胞,以此监测有没有扩散。”
“那得多大辐射啊?”
“都这样了还怕辐射吗?”见夏和他一起坐在放射科外等待。
王南昱先关心的是:“多少钱啊?能报吗?”
“好像一万五?有这么贵吗,等下我找单子看一眼。”
“天,这么贵?医保能报吗?还是得自己先垫付?”
“自己先付。之后应该……能……能报吧?”她发现自己社会经验少得可怜,郑玉清骂她这些年来逃离在外对家中事知之甚少,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要等二十分钟,两个人把能聊的话都聊完了,见夏想要劝王南昱先离开,帮忙办入院是一回事,当陪客耗精神是另一回事。
“人情已经还不完了,就算让你系安全带救过你一命,那也是巧合,也得你自己能听得进去,现在是两回事,赶紧走吧,大夫跟我说了,看et-ct的结果再商量下一步的事情,如果……”
如果扩散了,就不用想下一步了。
见夏父亲癌栓生长的位置非常微妙,能不能换,符不符合移植国标,全在大夫一念之间。
严格意义上他处在扩散前期,但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刻开始扩散,七周只是一个估算,或许能撑八周,也或许就是明天。这种风险之下,死亡率会骤升,换了极可能属于浪费肝源。凌翔茜说姑姑不想掺和,情有可原。
王南昱抬手腕看表,陈见夏瞥见一块劳力士。他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李燃跟你说没说过,我参股了个会所,不用去外面吃,就……”
见夏静静看着他。
“李燃?”
王南昱尴尬一笑,两人对着沉默,王南昱终于开口。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没啥好隐瞒,他们只是闹别扭,已经配合演出一下午了,演得够够的了,说漏了就说漏了吧。
“昨天他打电话问我肿瘤医院的事,比你问得还早呢。”王南昱说,“他说你爸必须先转到肿瘤医院,后面的事,他再安排。你要是用他,他就自己带你来,你要是不用他,就都说成是我的关系。”
王南昱用眼角瞟了好几眼,陈见夏才像个重启的机器人一样说,我有话跟他说。
七十二
dg road
陈见夏跟着王南昱去他参股的会所。王南昱一再强调,不是她想的那种老式夜总会,这些年都洗牌整顿过那么多次了,“很健康”。
她觉得好笑,王南昱还在拿她当看见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好学生”。
几年前她能和公司里做人做事风格完全不同的eter成为半个朋友,就是因为去一家会所捞他。eter等几个销售正和供应商们抱在一起唱歌的时候,出事了。那一次有惊无险,陈见夏后来还战战兢兢地帮eter想办法过了账——当然是在sion的默许之下。
后来eter想把场子找回来,跟陈见夏说,公司搞的那套制度完全就是离谱,市场正野蛮生长,他们居然在内审规定里要求节庆收礼和送礼价值不能超过二百元人民币,二百,二百能干什么?国企都没这么搞的!
“frank和sion他们这种方式在国内早晚吃瘪。他们为难我们,我们怎么给机会?不给机会,我们怎么搞定供应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