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槃冰凉的指尖便已抚上她的脸颊,眼神却含着一团冰冷的雾气。
赵槃半晌没说话,阿弗还以为他动容了。下一刻,他用指腹拭干她的泪水,留下冷冷的几个字,“阿弗,梦该醒了,别叫我为难。”
阿弗瘫坐在床上,浑身犹如跌入冰窖中,任凭几个婆子进来捏开她的嘴,把落胎药灌了进去。
赵槃并不爱她,他也不是她那个陪伴她终老的作伴人。
到了又一年入秋时分,她才从下人的嘴里听到,太子和卫长公主是青梅竹马,卫长公主有个小字,便叫阿芙。
阿弗入府的第一眼就被下人们另眼相看,不是因为别的,她长得实在是和卫长公主有几分像。
说像倒也不是很像,卫长公主天生丽质眉心点痣,一双杏眼中仿佛寒秋利刃般的英气。
而阿弗不但没有那颗痣,眉心处还有一长串丑陋的疤痕,身形瘦弱,一看面相便知是苦命人。
阿弗这才意识到,赵槃从前那般温柔地唤她,原来唤的并不是阿弗,而是阿芙。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永远成不了身份煊赫的卫长公主。
嬷嬷们小声议论,“殿下冷情,那女子只不过她容貌有几分卫长公主的影子罢了,又仗着自己曾给过殿下一碗芽菜汤,便妄图诞下皇家血脉、一步登天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另一人说道,“且不说她配不配,太子殿下又怎么叫庶子女生在嫡子女的前头?之前的那一碗红花,已叫她不能在生养了。只是殿下仁善,一直念着旧情,没将她扫地出门罢了。”
阿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酸涩和绝望像古井里冰凉的水,将她连头带脚齐齐淹没,喘不过一口气来。
她已不能再生养了?
阿弗舌头格格而颤,簌簌落下泪来。泪落沾襟,溅在手帕上,现出一丝血痕来了。
她孤零零地出生,孤零零地长大,这辈子注定都要孤零零,最后像拾荒婆婆一样孤零零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