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自然也没听出少年口中说的:“咱们…”那丝生涩跟停顿。
于是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女,在寂寞的旅途中,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聊到了一起。
话题从燕国聊到了韩国,聊到了那些已经灭亡的国家,不过在聊到吴国时,本就说话不多的丁前溪,显得尤其沉默…
两人乘坐马车倒是省下不少脚力,不用走路本来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再加上随行之人是本就天生互相吸引的异性,处于奇怪组合的两人,心情显得都还不错。
逐渐熟络以后,话题不知怎地就从国家战争聊到了江湖争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分两种。
一种是山下山河武夫。
一种是山上方外修士。
那蒙着面的姑娘明明对后面一种更为感兴趣,她斜着眼轻瞥少年,语气随意道:“真羡慕那些人有一剑贯穿山河的威力,轻抛桃花剑,弹指道长生…那是何等潇洒!”
手握缰绳丝毫不乱,可马儿的步子却隐隐加快了几分,风吹在姑娘的面纱上,飘飘然,下一句话也飘到了车厢少年的耳中,“我看你总是别着剑,该不会是那幕北山很少现世的剑修吧?”
此时天色将暗,马儿加快的步伐丝毫没引起少年的注意,还以为那是少女着急赶路,要在天黑之前寻一处住处。
看不清表情的姑娘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期待着车厢里传来她想要的答案…
丁前溪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把剑的来历,只好含糊道:“幕北山在哪里?”
姑娘犹不死心,一副好奇地样子接着问道:“你会驭剑吗?”
这等同于赤裸裸的问话,明眼人也该知道,这来历神秘的女子,有问题。
可这个问题是她问出来来的,回答的却也是她自己,只是神情萧瑟,语气也颇为失落,又像是安慰自己一样,“你连幕北山都不知道,肯定不会驭剑啦。”
丁前溪只能笑着点头。
一路无言。
…
…
两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处镇子上,看到了镇子上的酒楼灯笼,李宁洛终于来了兴致,她熟练的将马交给殷勤的小厮,拍了拍车厢喊道:“说了半天口早就渴了,咱们进店喝酒!”
昏昏欲睡的丁前溪彻底醒来,他看着晚霞布满天空,只余一小点,天就要全部暗了。
李姑娘招呼了一声,就往酒楼里去了,也不管少年。
除了宫中,最熟悉的就是小镇生活的丁前溪,看到了熟悉的结构样式,忍不住点头。
挺好。
不过酒楼他是不常来的,一是没有银子,二是不会喝酒,偶尔扒在门边上听坐堂先生讲故事,这样的机会也很少的。
因为他那会儿实在是太忙了,清晨上山捉鱼,身后背着竹篓,手上还要拖着干柴,回到院子里首先要做的就是熬一锅白鱼汤,然后开始起炉子制炭,在制炭的过程中还要醒面,一点空闲的功夫都没有。
一锅白鱼汤还会被嘴馋的两个贼头贼脑的小子偷偷喝,弄得少年每次都得多煮上他们两个那份。
汤多鱼少也是不成的,为了捕到更多的鱼,就要添置多些竹篓,添了竹篓就得翻上另外一座山去弄诱饵,那两兄弟笨手笨脚也没耐心做这些事情。
本就忙碌的丁前溪,只好起的更早。
你见过四点小镇的景色吗?少年每天见,每天想,明天多睡一小会儿,可到了点,就又起了。
李姓姑娘看着酒楼在呆呆站着的丁前溪,只好小跑着出去拉了他进来。
一坐下便被姑娘硬拉着喝了一碗酒,头一次喝酒的少年,感觉那丝入口辛辣回甘的味道,不由得又倒了一碗。
没有二两下酒菜,怎敢空腹豪饮酒?
醉意朦胧的丁前溪只好趴在桌子上小做休息,晕乎的脑袋甚至出现了错觉。
有一位年轻的小道士,手拿拂尘,脚踏布鞋,穿一身暗青色崭新道袍,小小年纪却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正飘飘然走进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