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话 雌雄莫辨

沈惜月只用一只手揽住林慕轩,并不打算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她的脑袋却软软地向窗柩上撞去。

沈惜月无可奈何,只得坐到窗边,将林慕轩的头靠在自己胸前,让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倚在自己怀里。

“晕倒了也不让人省心……”沈惜月低声道,语气却清清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水来了!”沈知秋掀帘进来 看到两人的“亲密”姿势,有些诧异。

沈惜月对沈知秋探究的眼神视若无睹,淡定吩咐道:“先给她漱口,再喂她吃下这颗药。”

“这是什么?”沈知秋瞪大眼睛看着沈惜月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药丸,深深觉得自己对这个亲弟弟知之甚少。难道真的是自己这个姐姐当得太失职?两人明明朝夕相处,她的弟弟何时习得这些技能她竟一无所知。短短几天之内,沈惜月带给她的震撼不亚于“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沈惜月轻描淡写地回答:“安神药。”

“哈?!”沈知秋瞠目结舌——安神药……她没有听错吧?“你让我喂他吃安神药?”

沈惜月淡然无比:“是,让她好好休息,免得再惹是生非。”

沈知秋的神色冷了下来:“惜月,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对慕轩持有戒心?你怀疑是他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对不对?”

“防人之心不可无。”沈惜月似乎对沈知秋的发难早有所料,并不回避她的眼神。

沈知秋满眼复杂:“可慕轩他为了救我都这样了,还不能证明他的清白么?”

“你又怎知她不是在使苦肉计?皇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人心险恶,莫要意气用事……”

“够了!”沈知秋打断他的话,怒道,“我相信他!你为何非要把人心都想得这么不堪?不管他人如何,我相信慕轩不会骗我们。他若是当真心怀鬼胎,早在我被蛇咬伤的时候就该趁机下手而不是毫无保留地救我,他本不必如此拼命的。”

“呵……”沈惜月不屑地冷冷一笑,“毫无保留?皇姐,你恐怕连她真正的底细都不清楚呢。”

“我怎么不清楚?”沈知秋梗着脖子反驳,“你是不是又想说,阿轩是北国皇族中人,不可全信?”

“不止……”沈惜月本想继续说些什么,见沈知秋态度强硬,无奈地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罢了,你既这么维护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药,不喂也罢。你就守着她,等她毒发,七窍流血而死罢。”

沈知秋又是一惊:“你什么意思?难道这药是用来解毒的?”

沈惜月笑得肆意:“皇姐生怕我加害你的‘好义弟’,死活不同意喂缓解药给她,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好强人所难呢?”

“你!你就不会好好说话!非要引人误会!”沈知秋气得牙根痒痒,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当下从沈惜月手中夺过药,掰成小瓣,就着水送入林慕轩口中。

林慕轩仰着头,水混着药不断顺着脖颈流下,无可避免地“波及”到了近在咫尺的沈惜月。

沈惜月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衣服缓缓晕出的一大片水渍,不耐烦极了,恨不得立马推开身前柔若无骨的身子。

沈知秋自然也注意到了,抬头瞪了沈惜月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沈惜月有苦难言,竟不怒反笑,满是戏谑之意。

沈知秋接连灌了好几次才勉强令她咽下去一点点。一边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着,手绕到林慕轩背后轻轻拍着。

沈惜月冷眼旁观,突然幽幽地说:“皇姐,我若是没有记错,这可是你第一次亲自替人侍疾。”

沈知秋听到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先是愣了愣,继而耐心很好地解释:“不止一次。你忘了?你八岁那年犯天花,我可衣不解带守了你整整一个月呢。”

沈知秋如是说着,似是回忆起什么温馨的过往,表情变得柔和,声音也越发温柔:“那个时候啊,你经常夜里梦魇,半梦半醒时哭着叫母妃,还抓着我的手不放呢。”

沈惜月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但舒缓下来的眉宇间没了平日里桀骜的戾气。

他当然没有忘记,那段孤苦无依、视姐姐为心灵寄托的时光,是他童年记忆里唯一的温暖。

“一转眼啊,我的惜月弟弟居然都这么大了呢。那个被别的皇子欺负了只会躲在我后面哭鼻子的小孩儿,居然也有为我独当一面的一天……”沈知秋无视自家弟弟渐变的脸色,仍在兀自感慨着。

沈惜月忍无可忍:“胡说!我何时哭鼻子了?”

“哈哈哈,”沈知秋忍不住捧腹,“你不光哭鼻子,还鼻涕眼泪糊得到处都是呢!哈哈,你这个表情太好笑了!以后要多这样,不然都快变成面瘫了!”

沈惜月无法辩驳,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突然表情一变。

沈知秋莫名其妙地止住笑,手在沈惜月面前挥了挥: “哎!你在看什么呢?”

沈惜月指了指林慕轩的胸口:“你看……”

沈知秋一头雾水:“什么啊?”

“她脖子上戴的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沈知秋凑近,这才注意到林慕轩脖颈上的银色丝线,见自家弟弟表情严肃,也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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