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穆老爷子心情好,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见殷二叔走远,决定去见见李家的老爷子——他家那个乖孙儿,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婚咯!
另一边。
殷二叔抱着貂,冒雪往郁声的院子里走,还没走两步,手指头就被小貂咬出了俩血点子。不过,殷二叔不以为意,还笑着摸小貂的脑袋:“怎么,认不得我啊?没事儿,等会儿你就高兴得记不得咬人了。”
殷二叔走到郁声的院子里,敲了敲门,没听到应声,当郁声还睡着,就把雪貂放在了窗台上。
雪貂原地转了三圈,焦急得“叽叽”直叫。
殷二叔却当它高兴:“进去吧,别让小少爷找急了。”
雪貂踹着窗台上的雪,愤愤地将小脑袋埋进了柔软的肚皮。
与此同时,穆老爷子已经出了门,就快要到李宅的门前了。
黑色的汽车在风雪中行驶,遥遥地,几匹马正向着他们奔来。
穆枯山狐疑地睁大眼睛,盯着瞧了半晌:“稀奇了,是李家的人啊?”
说话间,马已经行到了汽车前,仿佛几道黑影,倏地一下子过去了。
“老爷,打头的好像是李家的少爷!”开车的副官一眼就认出了李想成,“要不,咱跟上去瞧瞧?”
穆枯山今日拜访李家,就是为了这个传闻中十分不错的少爷,李想成。
他听副官如此说,立刻颔首:“跟啊,人都跑了,不跟,我上哪儿给咱家郁声找男人?”
穆老爷子的心在说话间悬了起来。
奉天城说大,那是真的大,可挑选起儿婿来,却让穆老爷子恨不能去和最狡猾的山匪周旋。
三姨太有句话说得好,郁声虽不是穆家亲生的孩子,可人家流落至此,还差点被当成通房,总归是穆家种下的因果,所以成婚的事,万万马虎不得。
穆老爷子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怎么都不会差的阿尔法李想成,高兴了好些天,自家亲儿子拍来的电报都没时间看,就等着回奉天,直接把婚事定了,如今眼瞅着要出幺蛾子,他的心能不悬起来吗?
穆老爷子心急火燎地催着副官开车,一路跟着马队往前开,最后……最后开到了玉春楼门前。
“老爷……”副官傻了眼,讷讷地嘀咕,“这不是咱七少爷最爱来的地方吗?”
“不成器,都不成器!”穆老爷子痛心疾首,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老腿,“咱家郁声比不上楼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好……好!不嫁也好,咱们穆家的人,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副官不敢多言,趁穆老爷子发更大的火之前,掉转车头,急匆匆地往穆府赶。
穆老爷子的闷气一直生到了家门前。
其实,他不是李想成的老子,就算看见李想成花天酒地,也没由头生气。
反正不是他的儿子被人瞧见出入玉春楼,被笑话的,也不是他!
可这李想成,被穆枯山当成儿婿许多天,谁提起都要夸上两句,所以,现在是怄气呢。
“老爷,您回来了?”候在门前的殷二叔迎上来,觑见穆枯山阴沉的面色,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再拿眼睛去瞥副官,见对方悄悄地摇头,便知李家的少爷也是不成了,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老爷,三夫人方才派人来说,她屋里炖了上好的燕窝,叫您去喝呢。”
“我喝那玩意儿干啥?”穆老爷子余怒未消,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几句,还是冒雪去喝燕窝了。
三姨太消息灵通些,先穆老爷子一步,听说了李想成纠缠玉春楼的谢小柳的事儿。
她手里端着茶,穆枯山一进门,就递了过去:“老爷,降降火。”
穆枯山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啥啊?”
“金银花。”三姨太笑眯眯地说,“老爷,可别上火了,李家的少爷喜欢谁,就让他喜欢去呗!他现在说自己喜欢玉春楼的谢小柳,可不比和咱家郁声成婚后说,要来得敞亮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