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沈远之啧啧一声,“所以说,这是什么孽缘!小丫头和顾轻衍以后可怎么……”
二人正说着,安华锦与崔灼忽然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沈远之吓了一跳,未尽之言一下子堵在嗓子眼,他瞪着安华锦和崔灼,好一会儿,才吞下了未尽之言,惊问,“你们俩怎么来了?”
安华锦其实在门外已经听到了沈远之的话,但她仿佛什么也没听到,没什么情绪地说,“允许你来喝酒,就不兴我们也来喝酒了?”
沈远之:“……”
他其实有一肚子郁闷和操心,但是不敢在安华锦面前倒,他总觉得安华锦这样平静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又怕她发疯,以他自小对她的了解,她平静时和发疯时都挺可怕的,所以,他的心里十分矛盾,想在她面前问一句提一句也不敢。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安华锦,小声问,“喂,小丫头,你什么也没听见吧?”
安华锦坐下身,“听见了。”
沈远之:“……”
他垮下脸,仗着酒劲说,“那……是我嘴贱,你……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安华锦忽然笑了,招呼崔灼坐下,对沈远之说,“你不是来喝酒的吗?话怎么这么多?喝你的酒,我不会有事儿的。”
若是早先不能想通,但走了一趟青州许家后,也没什么想不通的。
若许靖是许靖,许清岩是许清岩,许清灵是许清灵,那么顾家凭什么不能是顾家?顾老爷子凭什么不能是顾老爷子?顾轻衍凭什么不能是顾轻衍?
她不能对顾轻衍比对别人不公平,毕竟是她喜欢极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就算对顾家袖手旁观知而不拦有怨怼,但也怨不到彼时同样是年少的顾轻衍身上。
若是她心中被怨恨填满,那么,他今日就不会饶了许靖,不亲手杀了他,怕是不解恨。
可是,她既然当时都有了算了的心思,如今又怎么不能算了?
沈远之看清她眼底的神色,忽然大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儿就好,我真怕你这么一直憋着,把心事儿搁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昨夜知道你没回自己的院子住,反而去了你娘的院子,我一夜都没睡着。”
安华锦亲自倒了一杯酒给他,“八年前,若你也上了战场,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大约真挺不下来,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了,我为小时候揍你,骂你是猪头,你至今耿耿于怀,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