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他们似乎刚从罗布泊回来。小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是罗布泊,长大后见识广,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禁地,有多少先驱把生命葬送在里头。她大姐那回并没有深入禁区,就好像九死一生的模样。之后他们又去过哪里,她便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们都挺有成就感。
知识改变命运啊,她腹内没多少墨水,苟活至今。
“心疼汽油?”刁琢的声音划过耳边。
巴云野回神,故意上下打量他几轮,恢复戏谑的模样。“心疼我自己,煮熟的鸭子还没尝上几口,又得出来奔波。”
“筷子都递给你了,自己不敢下口,怪谁?”刁琢斜睨她。
“你太谦虚了吧。”她哼哼两声。
刁琢清清嗓子,缓解尴尬。
巴云野转移话题,把龙哥到坎下镇的走访结果说给他听,“情况基本就是这样,他不是警察,撬不开那些人的嘴,只能猜测,邹小文已经不在人世。”
“疑似邹开贵的尸体还没送去检测,等结果出来,叶讯被捕,相信一些知情人就会开口。”
“为什么非得见到尸体,他们才开口?”她不解地问。
刁琢老成地说:“死无对证——很多事情可以推到死人身上。”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巴云野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没报多少希望。只是可惜邹小文,无论她是真被拐卖,还是已经去世,都是个可怜的孩子,下辈子远离这些人吧。
锅里的水沸腾起来,打断二人的交谈。巴云野关上汽油炉,许是帐篷里比较暖和,也顺便摘下毛线帽。艳俗的洗发水香味散发出来,她无奈地搔搔头。
香气袭来,刁琢却是心念一动。
香气是廉价的,关键沾染香气的人。
他望向她,只见她低着头,正将泡面的塑料膜撕破,流海挡住眼睫,鼻梁比一般女子更加高挺,才会美得这般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