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沙尘暴那天,她在副驾驶睡着的样子。又或者说,他将来会经常回想这个画面。她是真正的静若处子,动若疯子。
刁琢不是经常权衡利弊的男人,只是现在不宜动情动欲。想必她也是一样。但若哪天不需要克制,他也无需克制。
他掀开帐篷的门帘,弯腰正要出去。
“客官这就走,不多坐一会儿?”她脸上又挂着很顽皮的笑容。
“你店里没有酒,我上别处去。”
“那可得警醒点,别人的酒喝多了容易失身。”
“在你这儿怕是更容易。”刁琢跨出去。
巴云野不禁发笑。
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已整装待发。
一夜的小雪让四周变成白茫茫一片,太阳一出,雪开始融化,雪水混着泥浆,被车子轧出的土路变得泥泞不堪。跨过缓冲区草原,植被稀疏起来,小草团左一丛右一丛,凹凹凸凸之间,土黄色的野兔和土拨鼠奔走觅食。
车子开到乌兰乌拉湖附近,巴云野见一群藏羚羊慢慢跑过,十分惬意的样子。一会儿,对讲机“沙沙”几声后,有人叫道:“有发现!”
巴云野按照他们指的方位望过去,遥遥看见坡底一个黑点。河马用望远镜一看,大叫:“黑色的皮卡!”
巴云野油门一踩,另十几辆车也从四面八方朝那个点开去。车轮碾过冰雪和泥浆,转弯时,有的后轮不住打滑,像踩着块滑板,下坡处,泥浆飙起,互相溅得淋漓。
近了,更近了。巴云野飙车一般的速度,第一个停下,奔下车去——正是叶讯开走的皮卡!
大家陆续赶到,纷纷下车,医护人员甚至已经抬起担架和氧气瓶,准备抢救。
陷在泥坑里的黑色皮卡静得可怕,车窗玻璃雾蒙蒙的,让人弄不清里头的情况,仔细看得话,竟还能看出车身微微的颤动,好像濒死的蛆虫,正在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