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一阵脚步声,似乎许多人朝这里走来,车门被打开,几个医生护士模样的人熟练地将小爱抬下越野车后座,放在担架上,转移到另外一辆车里头。小爱看到哲明躺在另一副担架上,似乎比自己清醒许多。他不敢看她,所以假装眼神恍惚空洞,誓要同生共死的情侣,惨淡收场,对于这二人而言也不知是灾是幸。
小爱别过头去,不看哲明,只见杂乱的人群中似有一两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前几天带他们从喀什去往乌鲁木齐的巴云野和河马,以至于她又一度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回光返照时产生的梦境——她曾与哲明看过一个电影《鲨海》,女主角困在数十米深的海底,在氧气耗尽的那一刻似乎获救,又似乎是缺氧带来的幻觉,最后女主角究竟是生是死成为一个令人深思的悬念。
她眨眨眼,想用力分清是不是幻觉。
巴云野从人群中挤进去,看见小爱已经醒来,放心许多,“美女,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以后要徒步也好,旅游也好,来找我们。”她拍拍小爱的肩膀,还不忘拉生意。
“巴爷……”小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对,是巴爷我!你出去之后见到媒体,一定要提啊!我,巴师傅,跟随北斗救援队志愿者,无偿把你们找到的。”巴云野对之前记者写的报道心有余悸,生怕别人以为跟她的车不安全,趁救护车还没开走,赶紧交代着,说罢,还不放心,拍了下哲明,“你,也记住了,要提我的名字!”
龙哥见她那样,笑着摇摇头。
哲明和小爱被专业医护队伍送走,巴云野松口气,一手搭在车门上,“哲明的耳朵跟老王的手心一样,都受到腐蚀。但他的情况比较严重,可能是因为处理和护理不及时也不到位,现在整个耳朵都……”
她耸耸肩,指一下脸部,“脸也烂得很厉害,估计对相貌有点影响。”
老王心有余悸,赶紧把受伤的手再检查一番。
“他是怎么弄伤的?”刁琢问。
“挖坑找水,里头喷出什么玩意,溅到耳朵上,烧得厉害。”巴云野抱着双手,看住刁琢,“跟我们遇到的情况一样。”
老王想了想,“会不会就是死亡虫?传说中这虫子也会喷毒液。”
刁琢下车,走到后备箱处拿工兵铲,下一步要干什么,这个动作说明一切。
巴云野指了一下,几个人拿着工兵铲过去,一起往下挖。坑中的沙子早就被中午的烈日晒得又干又松,一铲下去,旁边的沙子像流水一样灌入挖开的地方,似乎永远没个尽头。沙子里除了干枯的草根,挖不出其他,那个会喷射强酸的物体依旧神秘。
“那东西应该早就跑了。”龙哥擦擦额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