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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琢回忆老王和哲明的受伤经过,一个是在刚下过雨、地表微湿的时候,一个是夜晚气温较低的时候。他的想法没有变,干燥炎热的沙子容不下体内液体充盈的东西,这玩意的出现,一定跟沙子的湿润度和气温有关。

人类的闯入,对沙漠生灵来说本来就是一种打扰,它们躲避也罢,反击也罢,都是为了各自生计,既然它们不愿出现,还是不要强求。

“算了。”刁琢把工兵铲插在一边,“我们再往西南走,找张天恩。”

几个人收起工具,正要往各自的车上走,只见老王拿着对讲机,一脸兴奋地跑过来,“找到了!找到了!活的!!”

张天恩被其它救援队伍找到,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有微弱的气息,再晚到哪怕一小时,他这条年轻的生命就无回天之力。

至此,三个全程无后援无补给徒步穿越巴丹吉林的大学生全部生还。

巴丹吉林似有灵性,张天恩得救的消息传来那一刻,鸣沙声滚滚而来,犹如战鼓雷动,往复三遍后,忽然停息,也不知是沙漠为生命的重生而庆祝,还是对人类无知行为的警告。

大家长舒一口气,都彻底放松下来,举目远眺,终于能毫无压力地以游客的目光欣赏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沙山曲线。只见在劲风的打磨下,脚下的沙地呈现出层层沙浪,像春季里刚被犁过一遍的田野,远处高耸的沙山形成一道天然的沙壁,以几乎90度的夹角垂直于地面,顶部与蓝天交接,上头的沙子有着向下流动的波纹,好似一座座沙的瀑布。一两丛不知名的沙漠植物点缀其中,迎风招展着生命的顽强。

在气候干燥恶劣的沙漠中,低矮干瘪的小植能存活数十年,做好万全准备立志征服自然的人类却频频陷入生命绝境,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刁琢,敢不敢玩一票大的?”巴云野望着沙山,眼中燃烧着充满越野冒险精神的小火苗。

刁琢正靠在车门边抽烟,前几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懒散地问,“又想找我打架?”

她一愣,其实说的根本不是这事,听他这么说,就故意问:“打不打?”

真打?龙哥和河马对视一眼,耸耸肩,互相表示无可奈何,只能等着拉架。

“这里太硬,找个软的地方再说。”刁琢掸一掸烟灰,细沙和烟灰一起随风飘去。

巴云野一下子笑了,“怎么,怕被我打趴下,脑袋磕地上嫌疼?”

刁琢偏头看向她,“怕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