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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云野冷哼,“怎么还有人把这样的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以为是自己手持死亡笔记,让谁得癌症就得癌症?”

“心理战……”刁琢无奈地摇摇头,远眺玉珠群山,“记得他们一起吃的维生素e吗?我猜,小付的同伙是个有医学或者药学背景的人,才能忽悠得蒋以为用下药或者骗着吃药的方法能将岳父母陆续害死还不被人发现。养母因病去世是必然,把这件事做得像人为,让他有一次自以为成功的经验,才会放心大胆做第二次,同时,使另外那个同伙更能够得到他的信任。”

“处心积虑啊!”

“你终于用对一个成语。”

巴云野觉得很困惑,“也不知老付做了什么让她厌恶的事,还有,她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刁琢想了想,“应该就在这次登山途中,尤其是出发冲顶到登顶前、太阳还没升起的黑暗几小时,她有把握‘一击必中’,而且说不定还会借蒋奥航的手,至于他知不知情,我们不得而知。否则,前几天铺垫那么多次等于白费功夫,老付一出事,她觉得我们都是可以证明是蒋心怀不轨的人。”

“只能说,她选错了人。”巴云野双拳微微一握,“我们登顶时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时时留意她的小动作。我看,接下来再找机会跟老付干架,最好把他留在大本营,不要登顶。”

“念头不死,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保以后不出事。”刁琢不太同意这种治标不治本的粗点子,“一定要想办法让付星月悬崖勒马。”

第68章 螳螂与黄雀(4)

下午时天气转晴,阳光普照,天空、白云与雪山构成的蓝白色风景美不胜收。

午饭后,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徒步前往c1营地,登顶之路的前半段即将开始。大本营到c1大约4公里,先要下到冰川融水形成的河滩里,然后越过冰川,沿着山脊再往上爬,山脊处还有一段被称为“夺命坡”,高原反应和几乎能把人吹翻的大风是这段路对登山客最大的考验。

“来都来了,这时候打退堂鼓,半途而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要总拿我的年龄说事,还没七老八十,凭什么这个不能干那个干不了?比我年轻几岁的,甚至有些三十几的,身体都不一定比我好。要不,我就不来,来了就一定要上到最高处,没有什么在大本营等着的道理。真是笑话!”

付迎涛对登顶似乎有着一种执念,无论他人怎么劝说、忽悠,他都表示要登上峰顶。他虽说在企业里是级别很高的领导,但年龄摆在那里,临近退休,本该退居二线,他心高气傲一直不肯让出位置给更年轻的人。

几天的相处,从蒋奥航的口中大家也大约知道“新旧势力”的斗争一直是付迎涛所在国企存在的大问题。总经理是新上任的,但“臣子”是旧的,他要站稳要巩固权力,就要引进自己的人,所以他提携了一大批年轻干部,也调来了一些自己以往的亲信。论资排辈,新人不如老臣,但论后台,新人的靠山是一把手,如此一来,两派对立,有的老臣“拥兵自重”,处处不给新任管理岗位的人方便,硬压人一头。付迎涛是“老臣”的领头羊,也是总经理的眼中钉,他不肯放权,不肯退位,总经理碍于他在企业这么多年的人脉和根基,一时动不了他。

对付迎涛来说,出色的后辈越来越多,站队的时候,自己身边都是一群“老臣”,更多人愿意站在比他年轻或者后台更硬的人身后,他觉得自己就像电视剧里的前朝旧臣,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同时盼着自己趁早下台。

登顶海拔六千多米的昆仑山脉高峰,无论在他自己看来,还是下属或者同辈看来,都是非常了不起的行为,也是他志在千里的表现,他在工作中失衡的心态,通过登顶就能重获平衡。这样的机会,在他的余生中可能仅这一次,因此,登顶并不是一个成果,而是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