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政韧板着脸对技师说,“你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
厉豪彰确定门已关紧,两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按照时间推算,他今天就会从玉珠峰回到西大滩,甚至是格尔木,中午的时候我联系他,他虽然没接电话,但至少还能打通,可不知怎么的,现在……”
“怎么,玉珠峰变成百慕大了?张晨光去一趟,没了,马河去一趟,又没了?”何政韧揉揉膝盖,“要不是我腿不太方便,真想亲自去会一会,看看老何我能不能也进入什么异时空,让你们都找不到,哼哼!”
厉豪彰耐心地说:“或许是手机没电?路上充电不方便,而且他得防着小巴。您先别急……他跟老张不一样,跟您的时间短,您从来没有安排交易任务给他,这两年只不过是小巴身边的一个眼线,他就算出事,远没有老张失踪来得严重。”
“老张交易用的保温壶他拿到没有?玉珠峰照片的拍摄地他查出来没有?”何政韧冷哼一声,“他除了跟着小巴,给我们提供一些可有可无的情报外,他到底干了什么!”
“羌塘和姑娘海的坐标,好歹是他提供的。”厉豪彰说,“老张和宋凡都没用了,您身体不好,而且也不方便抛头露面,马河是您在外头难得的可用之人。”
“拿到那些坐标,有什么用?”何政韧叹口气,若不是马河告诉他,巴云野手里有巴希野留下的三张照片,他都不知道那些人临死前居然还做过这样的手脚。刁琢不是个好糊弄的,他终于靠马河从巴云野那边有所突破,可三张照片到底什么含义,目前仍是未知之谜。
牧马人的后备箱大开着,巴云野失魂落魄地坐在一侧,耷拉着脑袋,手机屏幕上是龙哥刚发来的一个信息截图——
河马:龙哥我决定辞职再见
仓促得竟然连标点符号都不写。
刚才整个登山包翻个遍,她都没找到保温壶,又发狠将自己所有行李、车上每个角落都找遍,连一同背下来的付迎涛的背包都搜过了,依旧不见踪影,一切都像一场梦。玉珠峰一路,看似收获颇丰,实则竹篮打水一场空,像坐着过山车从最低处升到最高处,之后一路俯冲,又到低谷。
她下撤开始就没让其他人碰过背包,从南坡大本营到格尔木,车上只有她与河马两个人,看似成天笑嘻嘻毫无心机的河马在龙哥拆穿他来路不明后,带着她找到的、疑似张晨光掉落的保温壶一起失踪,留下一连串的问号和感叹号。
河马与张晨光或有关联——这个猜测惊得巴云野久久回不过神。
刁琢一把搂住她,她死死抱着他的腰,好像寻求一个依靠。如此脆弱且不堪一击的巴爷,刁琢第一次见,也不忍见。
“保温壶得而复失,都是我的错。”有错就认,巴云野丝毫不含糊,“我太得意忘形,龙哥明明提醒过我要小心河马,我自作聪明觉得他翻不起大浪,以为骗他说自己根本没找到保温壶就完事了,也没想到要随身带着它,结果……被他偷走、人也失联了。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不说了……”刁琢轻柔地揉揉她的发顶,“或许那只是一个值三千块的水壶而已,赚不赚这份钱对我们来说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