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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迎涛想起刚才警察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还有韩暮的近况。进而想起在他终于说服(或者说威胁)女儿跟韩暮分手之后的几个月,有人写信到总经理那里举报他滥用手中职权,以及个人作风有问题。他好不容易自证清白后,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打听到举报信件的来源,正是来自韩暮所在的城市,虽不能证实就是韩暮所为,可想来可能性很高。

韩暮跟付星月保持联系不奇怪,当初他棒打鸳鸯,他们藕断丝连,可跟蒋奥航保持联系这一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护士进来给他换药水,付迎涛忽然抓住她的衣角,虎着脸瞪着她,神经兮兮地问:“我就这么遭人恨吗?我是把她养大的人啊……她报答我都来不及,居然想害我?人心,怎么会这样黑?怎么会!!”

“大爷,您好好养病。”护士只当他受了巨大打击,一时难以接受,没同他计较,好言安慰几句。

“你们这儿有没有干部病房?”付迎涛不依不饶,“既然要我好好养病,就安排一间给我。这里条件不行,我没办法养病。还有,叫那些警察安排警力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大爷,您……”护士不知该怎么应对他,一时傻眼。

坐在泉儿头杂碎店里,巴云野喝下半碗羊杂汤,跟昨天吃的那碗没泡开的红烧牛肉方便面比,今天这顿才是舒坦。她是那种不会为了一件烦心事耿耿于怀很久的人,睡了一觉,似乎忘记河马的叛逃,即便早起又给他打两个电话,人家依旧关机。

龙哥故意停了河马近期几波客人的抽成,之前承诺过的年终分红也不给,叫她静观其变,先把春节前的几趟跑完,一切等春节后再说。

巴云野双手捧着下巴看对面的刁琢,你喜欢一个人,就觉得他做什么都帅,走路帅,吃饭帅,连呼吸都帅。他早上刮了胡子,整个人清爽又精神,黑色休闲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内搭墨蓝色的衬衫被他结实的身体绷得有点紧,更突显他手臂和胸膛的肌肉线条。她看得眼馋,桌子底下的脚尖伸过去,贴在他小腿上,上下蹭一蹭。

刁琢的目光虽并没有从手机屏幕的新闻时事上移开,左手却往下一探,握住她的脚踝,拇指亲昵地磨蹭着她的小腿根,两人之间的小互动有了几分旁人看不见的暧昧。

巴云野有些痒,故意一本正经,“一会儿我把你送去那个什么地方编……”

刁琢抬起脸,“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对,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我去趟超市,买点小零食什么的,明天带在车上。”西北的碗都超大,巴云野一口都吃不下了,干脆放下筷子,“你确定去查资料不用什么领导批条么?至少……带点水果?”

他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尖,“政府部门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形象?”

她缩缩脖子,这会儿老实得跟孙子似的,“咱小老百姓没事不敢麻烦政府。”

“我们做地质勘探,有时要去地方志部门查阅以前的府志或者县志,清水衙门,不需要批条,也不需要送礼。其他部门没事不会找老百姓麻烦,除非……”他用下巴指一下她停在门口的车,“你违章,就得乖乖认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