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巴云野喉头像被塞进一个鸭蛋,一时难以言语。她没想到刁琢会出现在这里,他离这一期的项目结束明明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更何况他并不知道自己来了怒江州,就算昨天那些警察说漏了嘴,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她又想起自己不止一次做过的梦,他俩在某个十字路口开车相遇,短暂相视后,分道扬镳。梦里的他疏离冷漠,一副她再也触碰不到的模样,而不像现在,犹如一头压抑着愤怒的雄狮,随时会扑过来。
他怒视她,而她一脸无辜地跟他对视,半天才指着他说:“你为什么穿着北斗救援的衣服?”
刁琢没答,皱着眉又恶狠狠盯着她好一会儿。只见她穿着皮衣短装,下身一条迷彩军裤,踏一双黑色防水靴,将本就劲瘦的双腿衬得更加修长,这种凌厉野性之美,却让他心悦同时,一股无名之火。他本就不是慈眉善目的长相,加上一身彪悍的肌肉,不笑的时候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更别说眼中压抑怒火时,看着非常不好惹。
敢问巴云野怕过谁?这会儿却被他看得发毛,耸耸肩,敷衍道:“我有正事做,对我有什么不满等以后再说。”说着,她挥挥手示意他让开,拉开车门正要跨上去。
“我辞职了。”
她一个没踩稳,差点整个人扑倒在驾驶座。她一手扶着车门,转头看看他,“你地质队那个工作,辞了?!”
他的工作不错,算“体制内”的铁饭碗,只要不出什么违法乱纪的大错,不会被炒鱿鱼,也不必担心没活干就没钱赚,不单有五险一金,逢年过节还会发点慰问品,反正她这种靠客人吃饭的“无业游民”是谈不上什么稳定收入的,私下有时挺羡慕。
这样的工作辞掉,他到底在想什么?
想起上次通话时他说的“对你但凡有点标准和要求,老子不会有今天”,巴云野好像能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他颔首,走近她,看表情似乎有所缓和,不再那么生气。
巴云野想后退,可车堵在后面,半步都退不了,“什么时候辞的职?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不也没告诉我你自己一个人跑这里来?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他再逼近一步,连发三问,干脆把手撑在车身上,将她困在车门和他身体之间的窄小空间内。
这样近的距离让巴云野更能看清他,包括他脸上淡淡的风霜疲惫感和眼底的红血丝,玉珠峰上竭力把付迎涛背下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全程艰苦卓绝,靠意志力强撑。巴云野不禁伸手抚上他的脸,胡茬冒头,微微刺手,他压低上身,低头贴近她的脸。
一吻泯恩仇。
“呜……轻点……”巴云野微微挣扎,他却置若罔闻,还故意追着咬她的舌头,他的恨意和爱意都化为带着些疼痛感的纠缠,她无法挣脱,就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