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琢抬眼看住河马,“他认了吗?”
“认了,但是只说自己的事,不肯供出上线。”河马耸耸肩,轻描淡写,“他不说我们也知道,是何政韧。”
“何政韧靠这个赚钱?”刁琢再次确认,“他手中掌握的一些资料,确实很有价值。”
“何政韧是国内‘钩子’集团的代理人,底下的下线不知道有多少,层层买卖,很多资料都是通过他直接卖给外国人,那个红胡子,就是他合作伙伴的‘亚洲区’代理,雇佣兵出身。”河马说,“你知道吗,他加入北斗救援的这些年,利用你们探路的资料,尤其是那些无人区的路线路、照片和水文资料图,卖了多少给别人?他没退休前参与的那些项目,也被他一个不落换成钱了。”
刁琢能想到何政韧的钱来路不明,但这么没下限的揽财手段让他大跌眼镜,“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能说,金钱是魔鬼。”河马叹口气。
“武警能顺利解救我们,是你一路留下他们能看得懂的记号?”刁琢看他。
“必须的,凡事留个后路。”河马笑笑的。
“我大姐他们的车祸,到底跟何政韧有没有关系?”巴云野急吼吼地追问。
“有。”河马简单一个字,犹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在每个人身上,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朝他看去,只见河马有些动容,小心翼翼地说:“你大姐他们……说是民族英雄,一点不为过。”
巴云野心头一紧,只觉得所有血液都往头部涌去,几乎无法呼吸,不怎么爱哭的她,在听到“民族英雄”四个字的时候,两行热泪涌出,几乎无法控制接下来砸落的泪。刁琢握住她一只手,她赶忙用另外一只手抹去眼泪,“呃……风大,沙子迷眼了……”
帐篷里哪来的沙子,大家谁都没有戳穿。
河马接着说:“当时何政韧刚‘下水’,他们辗转从何政韧那里打听出另一支考察队伍的研究课题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于是宋凡带着枪上车,逼专家们交出资料,并且要说出所有资料的储存地。饶教授中计,去后一辆车上查看情况后,张晨光就在前头负责干扰后车,宋凡再次威胁,但都没得逞,专家们谁都不肯交出资料。当时的情况加上路况,巴爷你应该最清楚,天路72拐,经不起张晨光和宋凡这么闹,司机终于没能控制好车子,于是就翻了下去。车子中途卡住,摇摇欲坠,宋凡还活着,他就往外爬……”
“其他人呢?”巴云野问,“我大姐呢?刁琢他爸爸呢?”
“宋凡事后跟张晨光说过,车里头好几个人还活着,但刁琢的父亲双腿被压住动不了,饶教授受重伤,只有你大姐伤得比较轻,有可能爬出去。”
巴云野光是听这段话,都觉得背脊汗津津的,更不用说身临其境的那些专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