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柔声道:“莫怕。这镯子为你抵挡一时三刻,不成问题。”
春花立时有了底气,对神像高声道:
“妖尊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姑娘但凡叫唤一声,就不是好汉!”
镯子静了一瞬:“……倒也不必如此托大。”
霏霏春雨九重天,渐暖龙池御柳烟。
谈东樵立在别院贴了一半玉石底的凉池边上,绵丝般的春雨打湿他青色的衣衫。
工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不少黑衣人,一个个英姿焕发,步履带风,神色谨肃。他们的衣襟左胸都以金纹绣着两个小字,一个是“断”,另一个却看不太分明。
凉池中挖开了一个巨大的坑道,昂贵的寒青玉石全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韩抉从池里爬上来,神色是少见的严肃:
“老谈,确是此处。坑内设了禁制,再向内,兄弟们都挖不动了。”
他话音刚落,坑道里蓦地响起了尖叫,有人惊呼着向外奔逃,刚冒出头,便有黑黢黢的浪涛从身后向他们拍过去。
浪涛如浓稠的黑色桐油越过坑口,向周遭蔓延开来,仔细一看,竟都是五寸来长的老鼠!
韩抉吓得直往谈东樵身后缩:“这是什么鬼禁制?”
不等他话音落,谈东樵已飞身而起,从坑中拎出一个断妄司属员,另一手催动青色业火,那属员身上的老鼠与火焰一碰,便化为了轻灰,飘散无踪了。
他将那属员推远,自己翩然落入坑道之中,双手分立,结起手印:“业火,起!”
坑洞中腾起高耸的火焰,如青纱般飞起而后飘落,将整坑的鼠群笼罩在内。鼠群声嘶力竭地号叫起来,拼命向外奔逃,却没有一个快得过火舌。
“噗”的一声,鼠群在业火中化作灰蓬,消失在细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