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语气里的居高临下已经展露无遗了。
福伯年纪大,脑子转得有些慢,听了后还愣了一会儿,才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刚想训斥一下面前这不懂礼数的年轻小子,只是被陈章京拦住。
“替我谢过阮夫人。”声音依旧沉稳。
管事见他这样,觉得人很识趣,于是转了身就走了。
他走后福伯也明白过来对方是想干什么了,叹了口气,浑浊苍老的眼里尽是失望。
“物是人非啊……”
陈章京躬身将一沓书提起,烛火下青年后背宽阔,透过泛白青衫,犹能感知那层薄薄布料下的紧致与力量。
他随手将包裹好的书堆在桌案上,似乎只是拿了什么轻飘飘的东西。
“过几日,我去同他们解了亲事。”
陈章京没有顺着福伯的话怀念当年青州陈氏是如何的光鲜鼎盛,而是平静说出决定。
他声音沉而低,同他人一般,说话也极是简短。
福伯顿了下,想劝他,但是一想到今日那阮家管事的态度,却又止住了话,最后只能叹气。
“罢了罢了,不过是当年随口说的玩笑罢了。当真作甚。”
能够证明当年陈氏踪迹的东西一点一点消失在时光长河里,福伯来鳞京前还时常念叨着阮家那位自幼与陈章京定亲的姑娘,说以前老太爷还在的时候曾远远见过一面,被乳母抱在怀里,不知道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