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般若僵住,像只被人顺了毛的猫,一点点的放松下来。

就在他那双阴郁的眼都舒服地眯起来时,阮觅猛地转身从段般若怀中挣脱出来,同时手肘用力狠狠往后方一击。

段般若半张脸被阮觅打中。

骨头与骨头相撞的声音,听到便令人后背发凉。

段般若踉跄一下跌坐在地,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阮觅。

阮觅也同样神情冷冷地回视他。

看似漫长,实则不过是一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

“活着,很容易?”

少女语气疏离,居高临下。带了轻微的嘲意,像是在笑段般若,也像是在笑这世间每一个艰难活着的人,更像是,在笑自己。

她很多时侯有着寻常人没有的耐心,为了活着可以忍气吞声,也可以装得温柔乐观善解人意。

可只要是人,便有不可触碰的禁地。

尤其是当你视为珍宝的东西,被旁人随意扔在地上践踏时。过往所有忍耐,将尽数化为尖刺,防备着,伤害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这也是属于人自我保护的方式。

刺客举刀砍过来时,阮觅早有预料般躲开。她再也没看段般若一眼,转身也毫不留恋。

刀的颜色,本是雪白的。

当它浸染了血液后,不管再怎么擦拭如新,却终究不是最初的那把刀了,也再回不到最初的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