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阮觅所知,留下来却被年大抓住的那些官员,都是这回治水的主力军。

在二皇子带着人逃跑时,那些过来混功绩的官员早就知道消息,逃之夭夭。

剩下的人却没有逃,他们想着,若是自己也逃了,那这平湘的水还有谁来治?

只是闯进来的人已经被愤怒支配大脑,见人便打杀。

完全不听解释。

其实也可以理解成,趁机发泄自己的怒火。

那些以前高高在上的官差老爷,今日竟然被他们踩在脚底下。

恍惚生出种万万人之上的错觉。

阮觅只觉得荒谬。

“你若真想为民除害。那些逃走的人,怎么就放过了他们?”

“他们身边那么多侍卫守着,怎么能去追?”年大阴沉着脸,极为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可笑,可怜,可叹。

阮觅脸上的笑愈发冷。

或许站在年大的角度来看,他并没有错。

谁不是欺软怕硬?谁不会趋吉避凶?

一边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一边是啃一口便会啃掉一颗牙齿的硬骨头。

两者之间,选谁,年大自然是不用考虑。

即使被折磨的那些人是真正的好官,前一天晚上还彻夜未眠,为平湘水患愁的头发都白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是官员,打杀了去就是。

做为一个从水灾中站起来的领头者,只要他杀了几个官员,那他就是这份事业当之无愧的领头者,谁都会跟随在他身后。

确实,年大的本意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想集结势力,逼迫朝廷再派人过来让平湘恢复到水患尚未发生时的安稳。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践踏在那些为了治水尽心竭力者的尸体上,一边大谈对于他们的不屑。

他自己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