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盯着她的表情,身上的气压愈发低了下去,白炽的灯光重新被他摁开,将暖黄色驱逐出去。
街道上的歌手不知疲倦地继续唱着。
“……To be half loved, or half saved……”
周随恹恹地想,这歌真应景。
和他的前几年一样,满腔热血洒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蹭两下就不留痕迹。
他语气有点凉:“你可以暂且相信我,越晚。”
越晚听见他这句话,无端地有些愧疚,捺下疑虑点了点头:“……嗯,对不起。”
兴许是周随目光里转瞬即逝的失望,和脑袋里零星跳出的日常碎片,让她忍不住道歉。
她垂着头咬着吸管梳理录像,突然惊觉盛闻无根据的一句话,就让她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带越明成来赌场的,又不是视频里疑似周随的人,而很大可能是杜宗田,她为什么没有证据地把矛头都对准周随呢?
就因为盛闻说的一句直接凶手吗?
越晚握着冷掉的杯身,背上仿佛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看着周随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坚定真诚得多:“对不起,是我被误导了。”
周随面色冷淡地应了声:“喔?”
越晚小心地觑了他一眼:“对不起嘛……是我犯傻了……”
见周随不说话,她索性凑到他身边晃了晃胳膊:“生气啦?别生气嘛,生气伤肝伤肺伤身体……”
周随被她一气乱说哄得没脾气了,总归不舍得真发她的火。只好把越晚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做报复:“总该拿点什么来赔罪吧?道歉都没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