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到七八次记录,最后一次报警是2011年春天。”
说起这些的时候,时新月的整个身子都在抖。
何雨想去抱抱她,有个人先她一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时新月的肩膀上。
是何默默。
在这极其短暂的瞬间,何默默完全像一个有担当的大人,她口齿伶俐地说:“警察同志,您看现在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呢?听这个孩子的意思,她被打了好多年,您肯定得查报警记录,还得通知孩子的家长……”
“嘿!你干什么!”
门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是时新月的爸爸拔腿就跑,警察追了出去。
原本在听他们说话的警察也穿过了保安室的过道去追赶。
“别怕。”看着这一切发生,何默默干巴巴地安慰时新月。
“我不怕了。”努力让自己不要缩起身体的小女孩儿是这么说的。
五分钟不到,她爸爸被警察抓住了,直接带去了派出所。
时新月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很简单,又很复杂。
阳城离这里三百公里远,五光镇是个山沟里的镇子,她爸爸抽烟喝酒,原本有的一点家业就败光了,他的娱乐活动就变成了家暴,时新月从小就看着自己的妈妈挨打。六岁那年有个城里的工厂去他们那招工,因为有钱赚,她妈妈就跟着跑了,爸爸每个月就会去城里一趟,带点钱回来,心情好的时候他拿钱买烟买酒,还会记得让女儿吃口饭,可这样的时候极少,大部分时候时新月是生活在饿死的边缘,有邻居的阿姨看不过去,每天会给她一顿饭吃。
就这样,到了时新月七岁的时候,她爸爸按照惯例进城去拿钱,回来的时候像是一头疯狗。
她妈妈走了,这次是彻底走了,离开了那个工厂,隐入了滚滚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