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只是不答。
事情都在这份上了,刘辨还想把刘协找回来。他偏不让刘辨赢得彻底。便是要了他的脑袋也要往刘辨心口插柄刀。
更何况他也不怕掉脑袋。既然郭嘉能以性命为谋,他荀文若,自然也是可以的。
刘辨没要他的脑袋。甚至不曾呵斥他一句。
刘辨自觉已亏欠郭嘉许多。于荀彧,他当然不好慢待。
刘辨早已放了荀彧的兄弟,再把荀家田宅悉数赐还。特定差人雇了马车仆从,许他回到颍川养老归田。
荀彧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没迎来陛下的怒火,没看到陛下的不甘,没献上自己的生命。他的计策仿佛又差了一着。他不知道是否郭嘉临了前向陛下求的情。他恨这个人。他恨这个人赢得如此彻底,乃至身后也不曾给他一丁点赢面。
颍川的春日雨雪交加。城里已不如往日热闹。人们待荀家更不似过去般夹道欢迎。荀彧只有一车一马,仆从三四人,悄无声息地往老宅行去。
宅上的封条已去,门虚掩着,宅里有光,隐约有些人声。应是荀三哥提前回了。荀彧兴致低落,无意派人通传,驱车转到侧面,打算就这么回去。
一方轮椅,一个人。
他的脸色比过去还要憔悴,他的呼吸比过去还要乏力,但那双眉眼仍眯成道缝,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劲儿。
“回……回来了?”荀彧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再也不许走!”
笑而不语。
洛阳的皇宫里语笑晏晏。
好消息继而连三地传来。先是为了庆祝赵云回宫,陛下宣布罢朝三日,全天下免税一月。
此令一出,群臣炸开了锅。罢朝免税,在本朝乃是昏君亡国的前兆。偶有几句反对的声音,很快销声匿迹。
刘辨要看的就是他们的态度。将来他要铸造一十三鼎,没有强有力的皇权威严是决计铸不成的。罢朝令就是要看朝中高官是否怀有二心,免税令就是要看看各地方是不是严格执行王朝法令。但有不从的,顷刻搞死换人。
小试牛刀的免税令效果很好。没有哪个刺史提出反对的声音。
重新回到辽东当刺史的司马懿还乖乖地熔铸兵器铸成了陛下要的青铜鼎。司马懿便是如此行事作风,仗着年轻,一路隐忍,前期卑微到尘土里面去。他的卑微给其他刺史做了极好的榜样。一时之间,各州各地都开始铸造铜鼎,裁减兵员。
在太平盛世,本就不该有那么多兵力。冗杂的兵力是黄巾之乱的产物。黄巾军之所以造乱,归根到底又是种田的吃不饱肚子。朝廷免了税,种田的少了叛乱,军队的兵力自然缩减,解甲归田的士兵又能变成农夫去经营荒田,又能产粮抵御饥荒,自是良性循环,皆大欢喜的结果。
更要紧的是,刘辨好久没见赵云了,一时把持不住给弄得下不得床。
赵云轻柔地抚着他的背,一个劲儿地懊悔自责。
刘辨最爱看赵云弄疼他又自我检讨的样子,故意耍着小脾气小难过往赵云怀里钻。
他还有个大大的心愿。想把赵云一并带回去。:,,.